卷卷也窝在林知绎的怀里不肯睡,扁着小嘴下一秒就要哭出来。
林知绎第五次拨过去,电话终于接通,林知绎松了口气,“你怎么不接电话?”
周淮生顿了顿,回答道:“我刚刚在电梯里。”
“都九点多了,你怎么还在送?卷卷一直在等你。”
“对不起,有个很远的单子,配送费二十块钱,我就接了。”
林知绎没有办法理解周淮生为什么要为了二十块钱拼命,这样的单子跑二十趟也就赚四百块钱,有什么意义?
林知绎走到离客厅远一点的地方,恼怒地说:“你再不来,卷卷的抚养权就归我了!你这样让我怎么放心把孩子给你?”
他以为周淮生会像刚刚那样说“对不起”,说“马上就到”。
可是周淮生过了半分钟都没有说话,林知绎等得不耐烦了,正要说话,周淮生却开口了,他说:“林先生,那今晚就麻烦你照顾一下孩子。”
林知绎怔在原地。
周淮生甚至没有加上一句“明早来接他”。
“你什么意思?”
周淮生没有说话,林知绎重复了一遍:“周淮生,你什么意思?”
“没有,我只是说今天太晚了,外面路滑,我就不去接卷卷了。”
“你说清楚点。”
听筒里只有周淮生沉重的呼吸声,林知绎觉得自己的手在抖,指尖冰凉,可他忽然意识到周淮生刚刚说话时好像并不是在骑车,声音里还含着浓浓的鼻音,他立即问道:“周淮生,你在干嘛?你现在人在哪里?”
周淮生支支吾吾地说:“我在回家的路上。”
林知绎握着手机,没有出声,快步走到门口,猛地打开门。
果然看到周淮生站在门外。
林知绎挂了电话走过去,死死盯着周淮生的眼睛,“当着我的面把话说清楚。”
周淮生却抓着林知绎的手腕把他往房子里拽,“怎么不穿外套就出来?”
林知绎甩开他,拧眉质问:“周淮生,你不想要卷卷了?”
“不是。”
“那你为什么来了不进去?”
周淮生不肯说话,林知绎直接把他往外面推,“那你就走,不准再来了。”
林知绎很用力,周淮生本就浑身酸痛,被林知绎推得往后踉跄了两步,他没有站稳,一时摔在地上,林知绎想去扶他,周淮生下意识地圈起手臂,护住了林知绎,林知绎的脸砸在周淮生的胸口,天旋地转的晕眩刚结束,林知绎听到周淮生倒吸一口凉气的声音。
周淮生的脸色很苍白,唇上也没有血色。
“你怎么了?”林知绎仓惶问道。
“没什么。”周淮生扶起林知绎,挣扎着站起来。
“你跟我回去,”林知绎把周淮生拽起来,怒道:“周淮生,跟我回家,你惹我生气,你死定了。”
这句话与两年前重合了。
——每天都惹我生气,我以后只吃一碗蛋炒饭了,看你怎么办!
周淮生愣怔了片刻,再回神,他已经被林知绎拖到了客厅,林知绎把他推到沙发上,拿出电子体温计测了周淮生的耳温,“三十七度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