钟晔定睛一看,果然看到了严栩的眼眶上有一圈淤青,但被金丝边眼镜挡着,并不惹眼,他声音平缓,又带着刻意的温和,举止风度翩翩,整体给人的感觉没有alpha的强势,他想到姚艳说的话,这人之前拿陆谨承父亲去世的事刺激陆谨承,所以钟晔对他没什么好感,他故意避开严栩的目光。
“您好,我叫钟晔。”
“听说你和谨承是朋友,我倒是很惊讶,谨承这个孩子真的很难交到朋友。”
钟晔不想说太多,“算不上朋友,只是认识罢了。”
“这里人太多了,如果嫌吵,也可以去后院逛一逛,我刚刚看到姚阿姨在那边。”
钟晔如蒙大赦,连忙道:“好的,谢谢。”
钟晔转身离开之后,严栩抬起头,看到了正在二楼探头探脑准备下来的陆谨承,他似乎正在觥筹交错的人群里寻找什么,发现怎么也找不到之后,他略显着急,匆匆走了下来,严栩抬杯喝了一口酒,然后沉默地看着仿若变了一个人的陆谨承。
不得不承认,陆谨承继承了陆粤的相貌,再加上一八五的身材,优越的等级,普通的薄毛衣和西裤穿在他身上也足够出众,名流们纷纷转过头看他,严文涛和陆粤也走过来,向朋友介绍陆谨承。
他们一定是提到了陆谨承的成绩或者信息素等级,所以宾客才会露出那样赞赏的眼神,即使陆谨承表情很不耐,也并不影响那些人围着他捧场。
酒从喉咙滑下,逐渐变苦,严栩的心头再次涌起厌恶。
陆谨承走过来的时候,严栩挡住了他,“你在找那个男孩?”
陆谨承皱眉,“关你什么事?”
“那个男孩叫钟晔,是吗?你怎么会喜欢上保姆家的儿子,”严栩装作十分遗憾地摇了摇头,惋惜道:“本来想着你们两个可是天堑之别,在一起也没有好结果的,毕竟以你的能力,将来前途一片光明,可是我转念一想,也不一定啊。”
严栩靠近了些,用旁边听不见的声音,对陆谨承说:“万一,你像上次竞赛那样,在考场上情绪崩溃,试卷没做完就逃出来了,然后得了个倒数的排名,连大学都没得上,该怎么办?”
陆谨承压着怒火,“滚。”
“那个男孩子知道你有躁郁症和情感障碍吗?”
“你什么意思?”
严栩目的达成,他弯起嘴角,低声问:“他知道你一发病就像疯子一样吗?”
严栩话音未落,就被陆谨承踹翻在地,他的后腰猛地撞在小西的蛋糕桌边,发出刺耳的响声,满室安静,五层蛋糕应声而倒,摔得满地狼籍。
严文涛和陆粤想去拉架,可还没靠近,就被陆谨承身上的信息素震慑住了,陆谨承的信息素在这一刻变得凶猛而尖锐,陆粤光是往前走,都觉得心口闷痛,她只能一步一步靠近,央求道:“谨承,不要冲动!听妈妈的话,不要冲动!”
陆谨承又往严栩的身上踹了一脚,严栩痛苦地□□着。
陆谨承从最初的怒火中抽离出来,他喘着粗气,望向四周。
又是那种惊恐的、嫌恶的目光。
现在就不止是保姆和司机,所有人都知道了,陆粤的儿子是个疯子,他当着众人的面殴打自己的继兄。
陆谨承在心里冷笑一声:不如让事情变得更恶劣一些。
他挥起拳头,正准备往严栩脸上砸,在众人的惊呼声中,有人冲上来抱住了他。
陆谨承的第一感知不是扑鼻的香味,是钟晔柔软的皮肤,他的脸颊贴着陆谨承的颈侧,胳膊也紧紧圈着陆谨承的脖子。
很软,很暖。
再然后,才是清甜的香味。
钟晔伸手摸了摸陆谨承的头发,明明怕得要死,还不忘哄陆谨承,“没事了没事了。”
像那天夜里一样,钟晔用哄孩子的语气哄着他。
陆谨承的怒火逐渐熄灭,许久之后,他脱力似地跪在地上,钟晔跟着他跪了下来,陆谨承看着地上痛苦挣扎的严栩,强压下暴发的情绪,和想杀人的冲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