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萧警官老实下来。
会贫嘴,表现得很正常。
纪戎想起此次远行慰问的最大目的,好奇着问,“你到底哪里脑子不好了?”
“谁诽谤我?”萧远岱急了,黢黑的狗耳朵从帽子里抖了出来。
“杨羽。”
“哦,哦哦。”刚刚还闹腾的人神色顿时有些不自在。
萧远岱斟酌着开口,“在五连山,是羊宝给我指的路,他一直都没有忘记过。”说着他垂下脑袋,“我不知道他能不能放下。”
“其实,我只希望他平安快乐,不要总是心事重重。”
只要平安快乐,那不在一起也没事的。
警察这份职业时刻伴随着危险。醒来后见到红了眼眶的杨羽,萧远岱害怕了。
他从来没有见杨羽哭过,哪怕是在亲人墓前。
已经孑然一身的人再经受不起一次得到后的骤然失去,他不该将这份患得患失自私地给予别人。
所幸杨羽一直很烦他。
“你能吗?你能放下吗?”纪戎问他。
“我?”萧远岱扯了扯嘴角,“事情了结了,应该可以吧。”
当年,曾有人冒着危险提前向他求救,他本有机会阻止一切。
他一直在自责,后悔没有多走几步去荒村查看一下。
那时,结业考核的个人积分还没攒够,是他选择了继续在东部桥洞等待射击点刷新。
所以这些年他不远不近地守着杨羽,每次忍不住想越界的时候,愧疚都会拉他回去。
纪戎站起身,皱了皱眉,正不知如何开解萧远岱,“吱啊”一声,是杨羽推门进来,他端着刚削好的水果盘,面色如常。
孟厌跟杨羽身后,像个敬业的小尾巴,只和纪戎对视一眼,刚刚还懵着的脸立即通红一片。
日日见不觉得怎样,这么乍一看,孟厌居然只比杨羽矮一点了。
纪戎也不当众逗人,只将孟厌湿漉漉的小手捉过来捏住,和病床上的倒霉蛋说话。
“哦,还有,城北警务局局长托我给你带句话,让你趁着养病,得空把出外勤的报告写了,别跟以前一样拖拖拉拉。”
“张局长说了,你没打申请就把配枪带出去,也得写检查。”
萧远岱拿起削好的苹果啃也不是,不啃也不是,“你你你你帮我问问,我头疼,能不能不写。”
“你总有不疼的时候。”
“可恶的张振青!我这可至少是二等功!怎么对功臣呢!”
萧警官最烦写报告。他直呼自己的顶头上司本名,吼得气沉丹田,看来修复能力确实强。
得了信一早就带着新研药来第一军医院参与治疗的姜医生举起手里的保温杯又喝了一口,揉了揉耳朵,盖上保温杯,不知出于什么心理,趁热打起铁,也对着萧远岱道:
“哦对,我的婚礼定在下下月,记得来参加。已婚的就算了,单身狗得做伴郎吧。”
萧远岱不可置信,苹果也吃不下了,小心放在盘子里,又默默背过身去,只留个凄凄惨惨的背影给一众打着探视为名行欺压之实的虚假朋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