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警官。”纪戎伸手,礼貌打招呼。
“纪先生。”吴警官对绅士又倒霉的纪戎印象不错,和他握了握手,又与萧远岱沟通起了现场情况。
戚森身边那两个小跟班正臊眉耷眼地坐在新馆门前的台阶上,老老实实,和之前嚣张狂妄的样子判若两人。
原因无他,孟厌正站在最高一级台阶上,掂量着那根嵌着弹孔的棒球棍尽责看守。
一乱动,就会被打。
戚森被铐在玻璃门把上,手心里全是碎玻璃扎出来的伤口,猩红的血一滴一滴落在鞋面上,他不敢喊疼,腿站麻了也只小幅度动一动。
毕竟蛛网状裂纹的玻璃已经摇摇欲坠。
“你这什么枪法,这么准?”听了萧远岱的描述,吴警官咂舌。
想击中快速挥动的棒球棍难度很高,风险很大,容易打到人不说,子弹要是稍稍偏一点打到圆柱体,擦边弹开,更是危险。
可见虽然没出事,萧警官还是少不了挨一顿批评。
“刚升了衔,你就不能安分几天。”吴警官摇头,对萧远岱写检讨和报告的事见怪不怪。
萧远岱靠在纪戎身上,欲哭无泪,一副柔弱不能自理的模样。
眼见着来的两位警察都对纪戎和颜悦色,戚森顾不上害怕,也顾不上会被家里人修理一顿,大叫起来,“我要联系我爸!”
他就算头脑再简单,也清楚现在的情况不是他自己能应对的。
吴警官板着脸,并未理会戚森的喊叫,确认好杨羽拷贝出来的监控内容,他小心翼翼解开玻璃门把上的手铐,把三个少年提溜进警车。
一行人走了一趟城北警务局。
萧远岱确认了戚森的身份,如他所愿联系了他的父亲。其余两位也是一样请了家长。
戚家确实有权有势。
戚森的父亲戚叙民手里管着联盟最大的路上物流集团。因为儿子在裕庆高中读书,财大气粗的戚先生直接捐了一栋楼和一个足球场。
而戚森的亲舅舅是宿城军备部的一把手,那也是个肥差。
审讯室里,萧远岱和吴警官坐在戚森对面,连问了几个问题,戚森都一言不发,铁了心要等靠山来。
他被抵在太阳穴的枪管吓破了胆,缩着脖子直打冷颤。
“杨羽和孟厌都是孟家钛矿石走私案的重要证人,案子明天就要开庭,你是不是故意的?”萧远岱很有耐心,也很会找事。
“什么?”戚森懵了。
“你父亲戚叙民和孟昭获一直有业务往来,是他指使你来伤害证人、阻止证人出庭的吗?”萧远岱点明。
“不是!”戚森急切否认。他的手被铐在审讯室的椅子上,简单包扎过的伤口在挣扎中重新渗出血,疼得发麻。
“如果只是因为学校里的一些矛盾,你想来找孟厌麻烦,这说不通。”
“据我们了解,孟厌已经离开学校有段时间了,也没有在学校的登记信息上更新住址,你是怎么知道孟厌住在哪里的?是谁告诉你的?”吴警官得到了启发,冷着脸叠声追问。
“和我爸爸无关!”色厉内荏的少年早就手脚冰凉。
他确实在书房外听到了一两句。
家里最近气氛凝重,好像和那个以前一看到他就会夹起尾巴做人的讨厌鬼孟厌有关。
戚叙民不告诉他,还斥责他多管闲事。
曾经最瞧不起的人忽然挺直了腰杆变得高高在上,变得存在感很强,不但叫他最敬重的父亲头疼烦心,还逼得他喜欢的omega不得不离开宿城去外城读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