潘老毛愣住。
即使他有刻玉的手艺,可他家里孩子太多了,生活过得非常拮据。他最小的孩子有喘鸣的毛病,因着心疼医药钱,始终没有好好医治。三个儿子日益长大,眼看也该陆续成家了,可同样因为家境问题都说不到好的亲事。
且由于上回诬告士兵的事情,他成了城里的笑柄,找他做事的人越来越少。最近家里已经困难到了需要典当东西才能维持生计的程度。
他手中一枚茶壶,是他原本抄在手里,准备听到儿子再说一次参军两个字就砸过去的。可那茶壶在空中悬了一会儿,最后还是被放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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转眼就到了募兵正式开始的日子。
然而到了那天潘大春想出门,潘老毛还是把他拦下来了。
“不行,你不能去。你去了我们潘家就成了所有人的笑柄。”潘老毛说,“没钱咱们能想办法挣,可当兵算个什么事?不行不行,绝对不行!”
潘大春还以为已经把父亲说通了,哪想到老顽固忽然又犯起顽固来。
他不服气道:“怎么就成了别人的笑柄了?现在当兵跟以前不同了,不会再被人笑话了。”
潘老毛横眉冷对:“咋可能?你少在那儿胡说!”
潘大春道:“不信你跟我一起去看,募兵处肯定已经排起长队来了。大家都抢着要报名,谁还笑话谁啊?”
这几天募兵的告示前天天都挤了很多人,人们围着官吏反复询问募兵的详情。是以潘大春相信有非常多的人都对募兵动了心思。
可潘老毛却仍然固执己见。他见过之前袁基路募兵的情形,那叫一个门庭冷落,冷到最后不得不到处抓人了。这事情才过去几个月,人们对当兵的看法哪有那么快说变就变?
父子俩争执不下,索性一起出门去看看到底谁对谁错。
到了募兵处附近,两人远远一看,募兵处的确被人围得水泄不通,不过大多人都只是围在旁边看,实际上根本没几个人在排队。
这情形让两人都有些意外。潘大春意外的是排队的人怎么会那么少,潘老毛意外的是一个募兵值得这么多人围观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