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无疾道:“什么好消息?”
沙盘上查了许多支用树枝和写了字的布片做成的小军旗,用来代表各路兵马。朱瑙走上前去,拔掉了一面写着“郑州”的军旗。
屋内众人愣怔片刻,谢无疾眼睛一亮。
午聪喜上眉梢,率先抢问道:“陛下,难道郑州军降了?!”
朱瑙不置可否,含笑伸出手,又拔掉了第二面“孟州”军旗。
“孟州……也降了?!”
屋内瞬间就沸腾了!
那孟州的都指挥使钱施也是上官贤的亲信,他最近和袁肖遭遇相同,也事先得知了陶北派人前来接管军权的消息。可他没有袁肖果断,知情后虽然愤怒,却一直犹豫不决,只和陶北派来的人马僵持周旋,不肯轻易就范,也不敢有过激之举。
直到袁肖揭竿而起的消息传到孟州,陶北派往孟州的军官闻讯大惊,生怕自己落得和秦厚一样的下场,竟然自己带人连夜溜了!钱施一看,知道那些人回到邺都后,陶北一定会追究自己抗旨的罪状,加上袁肖派人来游说他,他也确实对陶北的举动感到寒心,于是才和袁肖一起向蜀军投降了。
可惜的是,陶北派往汝州的人马成功接管了汝州的兵权,已在汝州加固军防,没能让朱瑙的势力伸进汝州。好在那袁肖异常积极,已偷偷派人前往汝州,帮着朱瑙暗中联络汝州的势力,看是否有其他下手的机会。
得知了孟州、郑州不攻自破的消息,屋内的军官都狂喜不已,就连谢无疾嘴角也不由多了几分笑意。
正所谓用兵之道,攻心为上。谢无疾自然也深知此理,然而直到遇见朱瑙,他才知攻心之法竟可如此。倘或由他出兵攻克孟、郑二州,他自问成事不难,可需要耗费的兵马、财力及年月便不知几何了……
谢无疾问道:“此事上官贤可已知晓?”
上官贤被擒后至今已过两月。他初被软禁时,曾多次尝试自绝,然而朱瑙派出的人对他看管甚严,没给他自绝的机会。等过了一阵子,他心气退了点儿,加上对外界的事情一无所知,倒也平和了。再加上他可能有点好奇,想看朱瑙过了四个月是不是真的会放他走,所以最近总算吃得下也睡的香了。
朱瑙手下的人隔三差五会去找他喝喝茶,聊聊天,看看有没有说降的可能。他的态度这是一以贯之的和蔼:要命拿走,要降滚蛋!
然而眼下,上官贤旧部中已有两员部将投降朱瑙,还有更多势力正在犹豫。加上陶北如此狠绝,倘若这些事情被上官贤知道了,他的立场未必不会动摇。正如当年朱瑙试图收服崔诚说过,人心从来不是一成不变的,只要留着性命,没什么不能更改。
然而这一次朱瑙却摇了摇头。
“上官贤心性非同常人。”朱瑙道,“先不必告诉他,过两月再说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