田畴心中忐忑。陶北毕竟是首恶,是朱瑙不共戴天的敌人。朱瑙至今还没有处置他的尸身,不知会否打算他吊在城门口或是进行鞭尸,用来警示世人。他深知自己此举是冒人主之大不韪,可他还是来了。
朱瑙见田畴的肩膀竟在微微颤抖,不由好笑道:“难不成朕在田将军心里是爱鞭尸的人吗?”
田畴:“……”他没想到朱瑙竟会这样直白的调侃,紧张的情绪顿时消弭了许多。
朱瑙道:“请田将军将陶北和上官贤一起厚葬……”说到此处,他微微停顿了一下,改口道,“也不知他们喜欢薄葬还是厚葬,是否有合葬之人。田将军便依他们生前的喜好将他们下葬吧。”
田畴怔了良久,鼻酸眼热,应道:“是!”他跪着再次向朱瑙叩首,郑重道,“多谢陛下!”
朱瑙道:“爱卿不必多礼,起来吧。”
田畴这才从地上爬起来。
他素知朱瑙胸襟宽阔,却没想到,朱瑙竟有如此容人之量。若只为了做给世人看,朱瑙大可将陶北和上官贤风风光光地下葬。可他竟愿依循他们生前的喜好。如此器量,绝非凡人可及……
田畴没有立刻告退,他低声道:“臣会即可派人前往冀州与徐州,为陛下早日收服河山。”
如今虽说陶北已死,但各地还有不少梁国的残余势力。徐州好说,那里本就是田畴的旧部;至于镇守冀州的高洪,他也是陶北的心腹,未必肯服朱瑙。但有田畴出面,劝降高洪的把握便大了几分。
朱瑙道:“那便辛苦爱卿了。”
田畴又行一礼,转身退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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风和日丽,淮水平静,照映出两岸郁郁葱葱的树林,正是一片大好风光。
谁也没有注意到,南岸的树林里站着一名男子,目光贪婪地望着河的西南。
这男子正是马束,而他所站的地方乃是淮南,淮河的对岸,便是徐州。
不多时,一名亲兵气喘吁吁地跑进树林:“马将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