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5章 把柄

沈侯爷是吏部尚书王维全的大舅哥。

两年前他还在西南戍边,若不是在那场削藩大乱中,通过王维全抱上了谢怀彬这个兵部尚书的大腿,他又如何能将手伸进了京城地界?

而当时晋王伏诛,山西布政司遍地狼烟,一岁而水旱蝗蝻三灾叠至,后又突发时疫,民不聊生。

圣上昭告天下要安抚饱受晋王剥削的绛州百姓,拨了银粮和药材赈灾驱疫。谢怀彬奉旨赈灾,沈侯爷被吏部尚书王维全举荐给谢怀彬从旁协助。

只是,当沈侯爷奉兵部调令带兵到了绛州时,却被两位尚书大人告知,太后暗中授意要把银粮封存入库却不需入户部太仓,至于那些满是时疫病患的村落,也不必留着。

村是他烧的,人是他杀的。

可银粮和土地却是进了王家库、谢家囊。

不过他自从干完了这一票,自己便从正三品昭毅将军加授为昭武将军。嫡子沈猛也得了个吏部的闲职,如此说来倒不算一无所获。

现在倒好,豫王大张旗鼓来勒索,这个姓谢的老东西,竟为了那么点田地要将时疫之事公之于众。

圣上若真的追究下来,头一个遭殃的便是自己!

沈侯爷本就是个急性子,见几人不言语,便又火了:

“怎么!本侯说的不对嘛!那总不能什么好都你们捞了!回头让我来顶这口黑锅!谢大人你倒是也说句话啊!”

吏部尚书王维全听罢,急忙阻拦:“沈侯爷不可鲁莽!且听听谢太傅意下如何。”

说完,又看了看站在谢太傅身后的谢怀彬。

只见他从始至终虽不发一语,却僵着脊背冷汗直流,便猜到晋王封地一事定是他背着老父亲擅作主张,此时就是有什么话,也是不敢说的。

现在豫王已经挑明立场,又逼自己把吃下的土地吐出来,顺带拉几人上他的贼船。进退两难之际,也只能再求太傅指条明路。

王维全心思绕了几圈,便又拱手道:“太傅是为国为民,此举乃大周百姓之福,实令下官惭愧,可毕竟时疫之事后头,还牵扯到……”

“你们私下里搞的乌漆嘛糟事不必说来与老夫听!”

叶落无声,乌鹊落上枝头又飞走。灵堂中白幡随风而动,谢弼转身,站在一堆画眼不点睛的纸人前头,目光如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