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凌俞帝不日就驾鹤西去,以当前朝中形势,无论是谁当上了这皇帝,四皇子都有足够的实力,自边关揭竿起义,让这大恒王朝直接颠覆。
他是做皇上的不二人选,所以无论是谁,都当他是眼中钉、肉中刺。
“既然是五皇子带来的美人儿,不如也一同叫过来,看看她怎么说。”卢沿风淡然道。
凌与锦拧紧眉头:“她不过是个什么都不懂的风尘女子,如何能……”
卢沿风摆了摆手,打断了凌与锦接下来的话语。
殷问峥低笑一声,抬起头,正好与那凌询钦对上视线。
从头到尾,对方似乎都没怎么开过口,比他这个观战者,还要更加观战。
殷问峥挑了挑眉,对方举起茶杯,敬了他一下,一口饮尽,也没管殷问峥喝或不喝。
片刻后,凌与锦带来的那位美人儿到场了。
只可惜,这位美人儿的胆子有些小,一来就冲到了凌与锦的身侧跪下以求庇护,还此地无银三百两的喊着:“民女什么都不知道,请陛下恕罪,民女是冤枉的……”
“冤枉的?”卢沿风低笑一声,不动声色的看向那位女子,问道,“我们且什么都还没说呢,你便喊起了冤枉来,你可知道我们这是在讨论什么事情?”
那女子眼神从地上已经咽了气的养马人身上飘过去,将头埋入凌与锦的怀中:“求五皇子救民女一命,民女……民女什么也没做啊……”
凌与锦的脸色已经难看成了猪肝色。
卢沿风脸色骤变,质问声已结结实实的落地:“五皇子收买养马人给太子的马匹下药,买凶杀人,可有此事?!”
那女人发出一声尖叫,一头磕在地上,高声喊道:“民女什么也不知道,民女不过是在床榻之间同五皇子讨论了几句此事,其他的一概不知啊!”
第18章 他知道吗?
“——你这贱女人!”
“啪”的一声,凌与锦结结实实的一巴掌,落在那女子脸上,将她打得发饰凌乱,嘴角流血,右脸迅速的肿胀起来。
眼看着凌与锦还要一脚踹在那女人身上,却也无人出声要他脚下留情。昔日床上缠绵悱恻的情人,此刻竟落得彼此生恨的状态,怎叫人不唏嘘?
“我什么也没做啊!”偏这女人还要不断地惨叫惊呼着,“皇上饶命……皇上饶命……五皇子确实同民女说过要给太子爷好瞧,民女只以为是小打小闹,哪里会料到竟是想要了太子爷的命……”
殷问峥不由得在心中“啧”了一句,本来这事儿还有周旋余地,被这女人来了这么一句,还真是把这事实弄得铁板上钉钉了。殷问峥不是什么蠢货,他知道,凌与锦虽然蠢,但也绝不会做事当真给自己留下这么多的证据——至少今日的一切都有些出乎意料的顺利了。
再来就连这女人也当着他的面不动声色的反水,足以证明,凌与锦这是上了别人的贼船了。被卖了且还帮着数钱呢。
殷问峥能想到这一茬,那凌与锦就算再蠢,也该回过味儿来了。
盯着那女人,电光火石间,凌与锦意识到了什么,猛地一下将那女人掀翻在地,冲动的扭过头去看向凌询锦:“是你做的!”
台上的凌俞帝倏然睁开了双眼。
殷问峥好不悠闲的倾茶,饮茶,他的主角身份已经被模糊了,现在成为了一个看客。
凌询钦估计早就料到会有这么一招,神色倒是淡定得很:“五皇弟怕是气糊涂了,在这儿胡乱攀咬吧?”
皇上的两个皇子在这儿跟发疯似的互相攀咬到底谁才是害太子的那个人——这样的情况,放到哪里都算得上是一桩丑闻,是绝不会让外人所知晓的。所以凌俞帝沉默片刻后便道:“都下去。”
卢沿风应了声,摆手示意闲杂人等全数退下。
这厢那凌与锦才愤然跪下,双手合十道:“父皇,此事与儿臣当真无关,那劳什子养马人,儿臣连见都未曾见过!至于这女人——”凌与锦又是一巴掌扇在她的脸上,“亦是前段时间儿臣偶然见了她,将他抢到儿臣府中的,后来才晓得,原是凌询钦看上的人!指不定他们二人私底下早就有什么勾结了!”
“胡闹!”一声巨响,案几被凌俞帝愤而掀翻,他沉着脸站起身来,一字一顿道,“身为皇亲贵胄,却与这些民间说不清来路的女子厮混,还为此两兄弟大打出手,朕当真是平素太惯着你了可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