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俘虏 九鲸是为 2290 字 6个月前

“怎么说?”殷问峥揪住了江棠舟这话,有些好奇的问道,“说起来,你我二人相识以来,你还从未告诉我你小时候的事儿,这还是第一次提起。”

“因为没什么好提的。”江棠舟淡淡道,“陈年往事而已,想起来也不过是平添烦恼,倒不如不去想。”

江棠舟看上去没有想说的意思。

殷问峥又喝了一大口酒,酒液顺着嘴角往下,划过喉结,最后没入衣襟之中,他半眯着眼睛,半是模糊半是清醒的看着江棠舟,对方在自己的眼前好似成为了无数个,让他捉不住到底哪一个才是真正的江棠舟。

江棠舟这人在他的眼中,也的确一直都是飘忽不定的。

他始终都不太了解他。

他好像给自己上了一层厚厚的面具,身体被桎梏在一层又一层的枷锁中,自己也根本没有要挣扎的意思。

他是真的认了命,可他殷问峥从来不认命。

殷问峥将酒坛子递给江棠舟,抬头望向远处的圆月,淡然道:“我对娘亲的印象其实很浅了。”

江棠舟就着酒坛喝了一口,浓郁的酒香味在舌尖弥漫开来,耳边殷问峥低沉的声音响起来。

“我娘亲并不受宠,一个青楼女子有什么好受宠的?”

殷问峥说完这句话,江棠舟愣了一下,露出些错愕之色来。

“你是不是在想,我分明是太子,为何会有一个青楼女子出身的娘亲?”殷问峥去拿酒坛,手掌扣住江棠舟的手背,“我是被过继给先后灵氏的。”

“过继?”

“嗯,”殷问峥淡淡道,“我娘亲去世后,我便跟了先后灵氏,她不知为何不能生育,所以我便是她唯一的儿子,自然而然坐上了这个太子的位置,虽然名不正言不顺,但至少在外人看上很风光。我十六岁那一年,灵氏薨故,后又立了三皇子凌询钦的母妃为后,所以我的位置就变得格外尴尬起来。”

虽然殷问峥三言两句把自己的事情说完了,但同在深宫长大的江棠舟知道,哪有那么容易?

他成长的过程中,必定经历过不知道多少的嗟磨,就像他一样。

江棠舟又喝了一口,才递给殷问峥。

“对娘亲的印象其实很少了,”殷问峥半眯着眼,似乎陷入了回忆,“只记得那时我们虽然住在最偏远的殿中,吃着最不好吃的东西,却是人生中唯一能回忆起来的最好的时光。”

“记得最深的是,她时常坐在窗前缝制一件小衣裳……那时候她怀了孕,”殷问峥嗤笑一声,道,“还说弟弟的衣服,是用我的衣服剩下的布料缝的,让以后弟弟出生了,我要护着他。”

“……”江棠舟怔了一瞬,“后来呢?”

“后来?”殷问峥抬起手伸了个懒腰,懒散起身说到,“后来她去世了,弟弟也没能出生,一尸两命,所以我也没法子护着他了。”

江棠舟捏紧了手中的酒坛,他仰着头,只能看到一点很微弱的月光。

殷问峥伸出手,滚烫的手掌放在江棠舟的头顶上,轻轻的揉了揉,说:“阿棠,你之前问过我,做事那么随意大胆,难道就不怕。”

“嗯?”

“我不怕。”殷问峥回答他,“我从来不怕玩脱,因为有兜底的底气在。所以你若是想做什么,便放手去做,你也会有兜底的底气。”

江棠舟顿了顿:“我哪来的底气,我在恒国人生地不熟,这么久了,便也只认识你和凌应翀两人。”

“你能不能不要提那男的?”殷问峥曲起手指敲了敲他额头,道,“你好歹是我太子府的人,太子府便是你的底气,知道了吗?”

江棠舟笑了笑:“知道了。”

“乖。”殷问峥或许真的是喝醉了,但他看上去双眼却又是清明的,他就这么盯着江棠舟看了很久很久,看他微弯的眉眼,看他鼻尖的那颗小痣,看他全然信任的眼神,他突然缓慢的开始接近他——

他弯着腰,嘴唇几乎要挨着对方的嘴唇,可到头了,又侧了侧,热气扑在江棠舟的耳垂上,他说,“阿棠,我相信你。”

第33章 你到底在想什么?

第二日一大早,听雨就得了江棠舟的吩咐,将那张前几日凌应翀送过来的拜帖摊开放在案几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