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冬天更难捱,冰冷坚硬的石地上凹凸不平,顶多铺上一层稻草,要是入狱的时候身上穿得单薄,那没个三五天,人就冻得差不多了,有些重犯身体差一些,甚至都等不到判决。
凌枢身体倒是暖和,身上还裹着厚厚的大衣,那是上个月他姐刚从永安百货给他买的,本打算让他过年穿,但凌枢今晚出来玩,瞒着他姐就换上了,没想到会派上这种用场。
阴冷,潮湿,昏暗,是凌枢对监狱的所有印象。
无论哪里的监狱,都大同小异。
黑暗尽头,细细的啜泣声,和模糊的自言自语传来,忽远忽近,时有时无,轻而易举就能勾起人心深处的恐惧。
唯一的光源来自头顶瓦数很低的电灯,那些微弱的光非但没能产生半点温暖,反倒还映得光影相接处愈发阴森难测。
站在牢房门口,扑面而来的尿骚味和湿气让他犹豫的一下。
后面的狱警不怎么用力一推,就把他给推进去。
当啷一声,牢门重新上锁。
“都老实点啊!”
丢下一句不怎么严重的警告,狱警走远。
牢房是另一个世界。
四周漆黑,呼吸声粗细不一,能听出这间牢房起码有五六个人。
从明亮骤然到黑暗,眼睛还不适应,凌枢看不清周围。
但这里原本的人,却能借着窗外的微光,仔细打量他。
细皮嫩肉的年轻人,身量挺高,但不算强壮,一看就是出身优渥,平时也没受过什么苦的大少爷。
这样的人进了监牢,无异于羊入狼群,是行走的靶子,黑夜里的萤火虫,只差没在脸上写快来欺负我剥削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