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枢上前拉开,里面各式各样的口红装了大半个盒子,有舶来的洋牌子,也有国产的新款。
这年头的阔太太们热衷于追逐名牌时尚,自打中国市场被洋货打开大门之后,如CHANEL、LV之类的衣帽化妆品屡见不鲜,彼此之间也会互相攀比,杜蕴宁这半盒子口红其实不算奢侈,但对比袁家如今江河日下的境况,未免就有点讽刺了。
老管家道:“夫人出手大方,有时候出门回来,也会给我们带外头的点心。有一个在袁家干了几十年的老佣人阿凤要告老回家,她不仅付了几个月的工钱,还买了几身新衣裳送给阿凤。”
他与岳定唐又去了后面的小楼,一一询问袁家人,可惜半点有用的消息都问不出来。
袁家没落之后,袁冰给他们的工钱,有时还拖着,除了管家这样的老人,其他人自然心思浮动,个别私底下还接了别处的活计,只等最后一根浮木沉底,就会树倒猢狲散。
但要说起了外心,跟外人勾结来杀女主人,他们约莫是没有这个胆量的。
这些天风声鹤唳,袁家人被禁止外出,一个个都吓得不轻,巡捕房的人反复盘问,早就把该问的都掏得差不多了。
凌枢:“袁冰那边怎么说?”
岳定唐知道他要问什么,摇头道:“该问的我们都问过了,他跟杜蕴宁分房已久,平时两人住在一个屋檐下,一天到晚居然也没见上几面,事发当天,袁冰去了金粉楼找窑姐儿了,晚上也是在那边过夜的,根本没回来过,有人证。还有,我们审问他的时候,他烟瘾正好犯了,根本问不出个所以然。”
烟瘾犯了的人,六亲不认,口鼻流水,根本分不清敌我亲疏,更不要说交流无碍了。
凌枢:“袁冰是否听说过,杜蕴宁平日跟谁交往甚密吗?”
岳定唐:“有。”
凌枢:“谁?”
岳定唐:“你。”
凌枢:……
岳定唐:“军阀儿媳离奇死亡,其子指认疑似奸夫为凶手,我不用想,都知道那些报章会写什么,这绝对是爆炸性的新闻。甚至,很多报纸为了博取眼球,连‘疑似’两个字都不会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