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就是号称家底丰厚,富得流油的关家?
凌枢怀疑自己的眼睛出了问题。
他不仅怀疑自己的眼睛有问题,也怀疑关家人的脑子有问题。
不知道的,还以为岳定唐是哪里来的穷亲戚,关家人巴不得早点将他赶走,这才下了隐晦的逐客令。
“你们来了,快,坐坐!”
二老爷起身,抬手招呼,礼数周到。
岳定唐却没有入席。
“二表舅,我不是过来讨饭的穷亲戚,我此来,是为了在老太爷坟前上柱香,全了我娘生前未能见到娘家人的遗憾,如果我娘还在世,万不能想到关家竟沦落如此地步。凌枢是我朋友,我能忍受这样的冷遇,却不能让朋友也陪着自己如此遭遇,今晚我带他出去吃,明日上山去给老太爷磕完头,我们马上就启程回上海,不会再叨扰你们了。”
二老爷张了张口,愕然以对,直到看见岳定唐转身要走,这才急了,赶忙起身来拉他。
“定唐定唐,你这是做什么!好不容易来一趟,怎么转眼就说要走,别急别急,哎,你听表舅慢慢给你说!这里头说来话长,你别急啊,凌先生,你快帮我劝劝定唐!”
凌枢笑嘻嘻道:“关二老爷,我一个外人,可不好插手关家的家事,再说您弄错了,老岳说我是他朋友,那是照顾老同学情分,实际上我是他的秘书和助理,也就是下属,我哪敢劝上司呢,您恐怕找错人了!”
二老爷无奈,紧紧拽住岳定唐的胳膊,生怕一松手人就跑了。
“定唐,实不相瞒,关家的情况,你也瞧见了,大哥没个长兄的样子,成日与老四胡闹,老三什么事都不管,老五又刚回来,年轻冲动不懂事,今晚这顿饭,本该隆重为你接风洗尘,可其他人不肯来,你二表舅是巧妇难为无米之炊,只能将就张罗,你别见怪,回头,等老爷子开了库房,我手头宽裕了,再请你到本城最大的酒楼好好吃一顿,你看成么?”
岳定唐淡淡道:“我们下榻的厢房,别说陈设摆件,连椅子都没了,这就是关家的待客之道?”
二老爷唉声叹气:“那都是老大干的,他说他是长兄,关家大部分东西本来就应该是他的,老大一起头,老四也跟着,这家就乱套了,我怎么都劝不住,只能由他们去了!这不,今儿他们刚闹了一场,本来要给你接风洗尘的,也都一个个托辞不肯来了,老太爷去世之后,老大撺掇要将公中的钱拿出来分掉,如今虽还没正式分家,但各房管各房的,谁也不肯多出一角银子了!”
二老爷和岳定唐顾着说话,凌枢的眼睛却落在盘中的饺子上。
岳定唐没有对二老爷的话表态,反是提醒他:“二表舅,我们有些饿了,不如吃完再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