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先生,我们是小户之家,堪堪温饱,平日里一顿也就是两个菜,太太特意嘱咐我要节俭的!”
“你们平日就三个人,两个菜肯定够了,今日不是多了我们俩么,再说如果你太太醒着,必然将我们当成贵客,你现在明着为主人家省钱,实则却是替她得罪人。这里有你说话的份吗?不知道的还以为你才是孙家的主人吧。”
凌枢毫不留情,把人说得脸色发白,又望向陆祖德,“这样桀骜的女佣,你们是从哪儿找的,平日里该不会也这样对你们母子的吧?要不然这样,让她跟我去巡捕房走一趟,查查她过往有什么劣迹,有一算一吃几天牢饭就老实了。”
女佣这才知道害怕,扑通跪下来求饶认错,苦苦哀求,又说自己跟了孙氏很久,忠心耿耿,只是天天节俭惯了,绝不是有意刁难客人。
凌枢摸出点钱,让她拿去买菜做饭,又不耐烦地赶人,女佣期期艾艾半晌,见他们没有继续追究的意思,才拿起钱赶紧离开。
关门声响起,女佣离开。
“她在你们家有多久了?”凌枢问陆祖德。
陆祖德坐得端端正正,仿佛学生应答。
“我们搬来这里之后,宋姐就来了,妈妈说宋姐是奶奶的远房亲戚,做饭很好吃,还能帮忙干活,妈妈身体不好,有时候没法做家务。”
岳定唐道:“你昨天跟我说,孙太太不是你的亲生母亲?”
陆祖德点点头:“我妈妈生病死了,这位新妈妈是爸爸后来娶的。”
那就是继母。
岳定唐:“那你爷爷奶奶还在吗?”
陆祖德:“在的,爷爷奶奶在乡下。”
岳定唐:“既然他们还在,你妈妈又是怎么带你离开乡下的,你爷爷不反对吗?”
陆祖德嘟起嘴:“妈妈说上海的学校好,要让我来这里上学,比上私塾要有出息,她说我爸爸以前就是在城里读的教会学校,但是我来了之后,妈妈没有让我去上学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