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晏哥?”汤从不太敢地轻声唤了句。
楚晏很慢很慢地转身过来。
汤从蓦地滞声,他脚步张惶地试着往前,却又突然停在原地不敢动。
楚晏在他眼里,此时就像个即将破碎的玻璃娃娃,满脸泪痕,眼眶里还蓄着泪水,脆弱又无助,咬着唇在不知觉地全身发颤。
“…晏哥。”汤从声音继续放轻,喉咙莫名有点涩,他看得心酸。
楚晏又瘦了,宽大的短衫罩在他身上,脖颈上还有一两颗浅色的红痕,那随着他垮肩的动作而随意倾斜开的领口,平直的锁骨深凹着。
楚晏看到他,空洞的眼神渐渐回神,他往旁边挪动一步,突地软了身子倚靠在门框边。
他闭了闭眼,抬手遮住,没说话。
汤从慢慢走过去,看着屋内的狼藉,一时间不知道该说什么。
两人开着门在争执,说话声少,但每次开口两人都是盛怒,一漠一吼,汤从在楼下倒是无意听了个真切。
汤从蹲身预备去拾地上的纸屑,旁边的楚晏忽然出声,“…别动。”他声音带着哽咽过后的喑哑。
汤从伸出的手一顿,接着他听见一声吁叹。
楚晏抹了把脸,俯身蹲下,他当着汤从面,亲自挨着捡起了被他撕毁的纸张。
“你下去等我。”楚晏攥着捡起来的纸屑,对着汤从道。
汤从没说什么,听从地转身下楼。
楚晏克制住情绪,拖着脚步进去房间,慢慢地把被他糟蹋过的房间收拾好,包括凌乱的衣帽间。
他动作很慢,在套新的床被时,他弯着腰忽然脚一软,膝盖跌倒在床沿,他闷哼一声,抱着膝盖侧身坐到了床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