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陶乐然,鹤知知只说治水患,没说那么多细节。查大坝、童谣那些事,都没告诉她。
也不是因为不信任,只不过这些事情并非寻常谈资,可以在好友之间随意交流。
万事都在心中留一根弦,不必要的话不乱说,这大约是皇室之中每个人必备的修养。
陶乐然一听便哀叹一声。
“清平乡那么远,送一封书信也得好几天,你去了那种地方,我一个人留在京中,岂不是要无聊死。”
“你还会无聊?”鹤知知好笑,从妆台上翻出一盒胭脂,转身递给陶乐然,“一模一样的,多了一盒,还没启用过,你拿去吧。”
“哦。”陶乐然也不客气,伸手就拿了过来,塞进荷包里。
她们常常用一样的胭脂、化一样的妆容跑出去玩,这些小物品早就不分彼此。
鹤知知看着她的动作,却是直了眼神。
陶乐然奇怪地歪头,伸手在她面前挥了挥。
“你看什么呢?”
鹤知知却是腾的面红耳赤,口舌紧闭,说不出话来。
那惊讶的目光,直看得陶乐然恼了,爬起来要捏着粉拳作势揍她,鹤知知才指着她身前道:“你、你何时这般……绵延。”
陶乐然低头看了一眼自己。
她趴在软枕上,手臂放在两侧积压着胸前的软肉,再在软枕上一压,可不就是满溢出来,绵延起伏。
她这个姿势,手臂一晃动,那绵延也跟着软荡,看着颇有些惊人,也难怪鹤知知瞠目结舌。
陶乐然“嘿嘿”一笑,伸出爪子在自己身上捏了捏,似乎很是满意,接着一脸怪笑,要把手伸到鹤知知面前来。
鹤知知尖叫一声,转身跃过木几,没命奔逃,陶乐然提起裙摆狂追。
金露殿内一时只有追逐的咚咚脚步声、笑得喘不过气来的叫闹声穿堂而过,扬起一张又一张珠帘,掀开一扇又一扇纱门。
福安挥着拂尘,只差没叫小祖宗,站在院中扯着嗓子喊:“别摔倒了哎哟。”
金露殿的宫人们偶尔转头看看,公主与好友追逐打闹,与三五岁时的模样无异,便又接着做自己的事,显然是早就习以为常。
好不容易跑累了,鹤知知手脚一摊,在前殿的木板上躺下来,呼哧喘气,温润的春日,竟也跑出一身汗。
闹到极致之后,静下来时特别容易晃神。
鹤知知有些眩晕地看着头顶的屋梁,忍不住想,她去了清平乡之后会遇到什么,会跟现在有什么不一样。
陶乐然也跪坐在一旁休息,看鹤知知一眼,便知道她有心事,于是伸手推了推。
“喂,你在担心什么?”
鹤知知摇摇头。
她担心的事很多,只是现在还没一样说得准。
“哼,不说我也知道。”
鹤知知好奇扭头,陶乐然知道什么?
陶乐然神秘兮兮地伸出手指,戳了戳她的手臂:“你最记挂的,肯定是将龙塔上的国师啦!”
鹤知知下意识翻她一个白眼:“胡说八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