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第20章

陈默从衣兜里掏出一张纸,递给周海涛:“大队长,这是我从前交给家里的东西,平时伯父伯娘上工的时候,很多功夫其实是我替他们做的,但工分算他们头上,这点你可以问咱们队长。”

周海涛看了陈家村队长陈满一眼,用目光询问。

陈满一头冷汗,但也不敢谎报,于是点了点头,收到大队长一记白眼。

陈默又说:“伯父伯娘平时也不怎么干活,劈柴烧水都是我做的,我一个人伺候他们一家三口,还给家里贴补了那么多,我也不朝他们要回工分和人工费了,只要回我打猎和我自己的工分钱。”

“什么?!你、你——”

陈继东和梁晓敏的工分值多少?家里大头收入,一直都是靠陈默打猎后交给公社拿到的钱,现在他说要拿回去,那跟搬空他们家底有什么区别?!

梁晓敏尖叫一声,周海涛就在她隔壁,耳朵都差点聋了,不耐烦地朝她吼了一声:“叫什么?一天天的就你和陈继东事儿最多,叫叫叫叫你妈呢?给老子闭嘴!”

周海涛接着又冷冷地说:“陈国豪耍流氓这事儿还没说呢,从前邹知青的事,待会儿就重新报公安,咱们下沙大队可不替你家流氓儿子背人命,让公安重新查个清楚!”

陈国豪一听,被吓得直接尿裤子了,梁晓敏两眼一翻,昏死过去。

剩下的陈继东,只恨自己没晕过去,但事情都这样了,分家就是必然了,他还得看着陈默搬东西,不能让这白眼狼多搬一星半点!

然而,他想多了。

干部们一项项确认陈默列的清单,上面的每一项,因为都是上交过公社的东西,上交是经村和大队上交的,所以他们每个人都对清单内容有印象,甚至陈默只列了大块的,一些小数额,比如几斤的鲮鱼这种,已经是没算进去了。

确认无误后,周海涛宣布了分家的内容,一项项跟陈继东说,周围的人听了之后,都不由得感慨:以前只知道陈默给伯父一家贡献了不少,却不知道原来是这么多!

到最后,为了加快速度,周海涛还点了村里几个靠谱的人,帮忙一起搬家当,直接搬到隔壁兰家去了。

陈继东夫妇平时好吃懒做,花的就是陈默赚的,现在要把陈默的东西吐出来,当然也就拿不出全部了。

于是,周海涛清算了一下剩下多少拿不出的,直接写了张欠条,让陈继东画押签字,交给陈默,从此之后,陈默就是他伯父一家的债主了,以后能随时讨债,要是还不出来,直接拿家里的东西抵过。

签完字之后,陈继东终于也受不了了,一头栽在了地上,结束了这场分家风波。

陈默白天的时候,就已经提前跟兰家通了气,但所有人都没想到,居然还真的这么顺利。

看着占了小半个院子的家当,兰翔兰心兄妹,已经对董思思佩服得五体投地了,兰志凌夫妇也拍了拍陈默的肩膀,感慨他能娶到董思思,是三生修来的福气。

陈默也觉得这简直跟一场梦似的,兴奋地跟董思思说:“思思,咱们终于跟他们分家了,可以建自己的房子了!”

董思思挑了挑眉,说:“那你要弄得好看点,不好看我不收货的。”

陈默连连点头:“我找最好的师傅!”

一行人有说有笑地进了屋子,真正开始守岁了。

董思思的作息时间一直很规律,一般到晚上十点就会准时躺床上了,也从来没有守岁的习惯。

这会儿兰家人和陈默还在嗑瓜子聊天,陈默忽然觉得肩上一沉,扭头一看,自家媳妇居然就这样靠着他睡着了。

这样睡显然是不舒服的,于是陈默跟兰志凌夫妇说了一声,自己先抱着媳妇回房间了。

兰志凌夫妇当然也是理解的,调笑了两句,让他赶紧去了。

陈翠香白天的时候就已经把房间收拾好,房间不大,但很干净,被子还有晒过太阳后的味道。

陈默抱着董思思,已经不像第一次那样紧张了,但心里仍是很雀跃。他轻手轻脚地走到床边,将人放在上面,把外衣脱了,给她盖好被子,这才回头点了煤油灯,放在桌子上。

房间里立时半明半暗,能看得到东西,但又不会刺眼,将睡着的人亮醒。

从前他们虽然在一个房间,但一直都是分开睡的,董思思睡床上,陈默打地铺。

可陈翠香是不知道这件事的,陈默也不打算让兰家人知道。

这不是面子不面子的问题,而是在外头,他和董思思就像是真正的夫妻一样,就连他兰叔三姨也经常打趣,说思思是个好老婆,疼老公。

尽管陈默知道这只是表面的,但他仍是沉溺在其中不可自拔。

假的也是好的。

一旦让兰叔三姨知道,他和思思竟然还没圆房,他们可能也就猜到是怎么回事了,也就不再当面调侃他和思思。

这样一来,他和思思就连表面夫妻都算不上。

就连陈默自己也没发现,在不知不觉中,他的心眼也多了起来了。

房间里的床很大,躺两个人绰绰有余了,但陈默仍是坐到床下,只占了床头下边的一小块地方,双手搁在床边,把头枕在手臂上,一抬起脸就能看到少女的睡颜。

他媳妇可真好看。

陈默不自觉地舔了舔嘴唇,不由得想到今晚跟董思思故意演戏给堂弟看时的情形。

虽然那只是演戏的,但陈默却有种是真的感觉,少女那仿佛被强迫的、羞耻而细碎的声音,还回响在他耳边。

他最开始本来还放不开,又紧张又束手束脚,可当那声音一响,他当时一下子就兴奋了起来,半真半假地按提前说好的做,贴着她的颈边,从衣摆下伸进去。

他不敢乱往上,只顺着她的线条,贴着她后背,但那丝缎一样滑腻的触感,就足够让他像被通电了一样,整个人都有种发麻的感觉。

陈默想着当时的情形,呼吸时快时慢,几乎都听得到自己的心跳声了。

董思思在熟睡中无意识地翻了个身,面朝着陈默。

陈默以为自己的呼气声吵到她了,立马屏住呼吸,一动也不敢动,过了好一会儿后,见她没有醒过来,他才无声地松了口气,又继续不怕死地盯着她看。

他心想,可能这就是思思说的,狗男人的天性。

心里又有一个声音悄悄地说:怕什么,她现在又不知道。

陈默又抬眼看着董思思,咽了咽口水,鬼使神差地伸了伸手,却又在将将碰到她脸上时停住了,定在了半空。

心里天人交战,男人最后把手指握成拳,又一点一点地收了回来,强迫自己不再看董思思。

耳边又想起了少女说“别这样”时的声音,眼前浮现她为难羞涩的模样,陈默怕自己再看下去,不知道会做出什么事来。

他把整张脸埋在手臂里,不停地数数,最后总算勉强入睡。

然后,他做了一个梦。

梦里的思思脸面飞红,眼角也发红,泪水涟涟,连目光都迷蒙了起来,喉咙里的声音细碎微沙,散乱的发丝随着主人的起伏而晃动。

而俯在她上边的,撑开她膝盖后弯,将人折起来发狠作弄的,正是他自己。

……

陈默猛地醒过来。

天边已经露出一丝鱼肚白,董思思仍安然熟睡,看起来没有半点要醒来的意思。

陈默感到下边一阵发凉,伸手一摸,摸到一片湿润黏稠。

陈默:“……”

痕迹在浅色的裤子上很是显眼,他咬着牙,轻手轻脚地站起身,可刚没走两步,每天六点钟开播的广播准时响了起来,他听到身后响起了细细簌簌的声音,随后是少女仍带着睡意的声音——

“陈默,你去哪里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