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时候他依赖许驼的保护。后来依赖夏墨的保护。再后来,他以为新生活被搭建了起来,自己从此就是那个光鲜亮丽的歌手。
“……还是只能跟着他一起逃啊。”他苦笑,“我好像个废物……我昨晚居然还在想老师,在想是不是放他走会更好。”
“不会的。”我说。
他没再说夏墨,熄了烟,哼着歌走向了车。我听见他嘀咕,“要不然一边逃跑一边发新歌吧?”
目的地是一座小县城。这里和大城市就像隔着一道二十年的时光河流,小卖部里放着热辣辣的情歌,放学的孩子们像群鸟般,骑着自行车掠过马路。
豪车和这里格格不入,许驼不止说了一遍要换车,但阿杰对车有种迷之执着。
尽管现在不可能像以前那样天天给车做养护,蒂芙尼蓝的车身上满是淤泥和划痕。我觉得这样更可疑。所以他们去找人,我借了旁边店铺的水管把车洗了。
这座城市并没有那么在意外来者。我躺在车顶看着灰蒙蒙的天,甚至萌生出一种念头——不要去北方了,就藏在这也不错。
但当我从车顶下来后,这个念头也烟消云散。
有天,他们离开了很久。我一个人在车里待了很久都没等到他们。
心里不禁想到了那个结果——我们在路边吃饭,小店的电视里也放着关于他们的新闻。如果单单从面容来看的话并没有什么大风险,他们用牙套与鼻内撑改变了口型与脸型。
但如果再不往北方走,南方的搜捕网会越收越密。
就在我几乎以为他们被抓了的时候,许驼回来了。但回来的只有许驼。
“怎么了?你们找到那个人了吗?”我问。因为他一言不发。
他在车上抽了支烟,像在为了某件事陷入巨大的举棋不定中。
“阿杰呢?”
我没见到阿杰。
过了一会儿,许驼熄了烟。他将车开向出城的道路,神色看着呆呆的。要是从前我说不定会觉得好玩,拍照留点黑历史。可现在看见他这个表情,就说明是出事了。
眼看要上高速,许驼再次将车停下。
“到底出什么事了?我们不管他了?”
“……他……可能没法再和我们一起走了。”
——在今天下午,许驼他们找到了那个人。
这么多年过去,那人一直在变换住处,现在住在县城边缘,旁边是农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