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子?你可看走眼了。”言双凤嗤地笑了。
当初她还觉着赵襄敏是元夕一样的出身,后来听闻是斥候,已经令她刮目相看。
经过昨儿的事,虽然她也心有怀疑,觉着赵襄敏或许并不是斥候那样简单,可也仅只如此。
毕竟赵襄敏在她面前却总是温存忍让,半点主子的款儿都没有,所以听孟同甫说的这样,她下意识地觉着太过离谱,这简直一步登天,超过她的想象。
“到底是谁看走眼?”孟同甫走近了一步:“言双凤,你可小心点儿,别聪明反被聪明误。”
言双凤呆了呆,不免又气虚起来,可却输人不输阵地嘴硬道:“呸!今儿是年初一,你给我说点好的!怎么赶着来咒我呢!”
“我是为了你好,”孟同甫叹气:“怕你吃大亏,你懂不懂?”
“笑话,我能吃什么亏?”
孟同甫无奈地看着她:“你到底是不是个女子?非要我说不好听的?那小白脸……看着就不是个安分守己的,万一他吃干抹净一走了之呢?”
言双凤听得发愣。
忽然旺财跑进来,后面是小虎子飞奔而入,叫道:“姑奶奶,周大娘让我来告诉,昨天那万马山庄的姐姐去找吉祥啦!”
言双凤还没开口,孟同甫哼道:“你看看,这王大小姐脾气那样大,才见了他几次?就念念不忘的了,谁知道他先前在别的地方招惹过多少风流债,你就把他当个宝了?可知人家心里把你当什么!”
言双凤狠狠地咬了一下唇:“闭上你的狗嘴!”
她不相信孟同甫说的话,可是却也知道,这并非全然不可能的,而只是一想到赵襄敏或许真的会……心里的别扭难受,竟无法形容。
言双凤将脸色一沉,迈步往外走,孟同甫赶忙跟上:“去哪儿?”
“当然去看看他是不是真的见一个爱一个。”言双凤说着又止步,扭头又对孟同甫道:“老孟,你说你是怕我吃亏,不过,对我来说没什么可吃亏的,不过是你情我愿的事。”
孟同甫满脸震惊:“凤儿……”
言双凤轻轻地扫了扫自己的衣袖,轻描淡写地:“我知道你对我的心,不过我劝你还是把心收回去,我跟你是不可能的。”
“言双凤!”孟同甫有点气愤:“你是不是给那小白脸迷的头晕了!”
“算是吧,不过就算没他,我也不会跟你。”言双凤淡淡地:“你同我虽好,可却是做不成夫妻的,我也说句不中听的,老孟,我看不上你,你也看不上我。”
孟同甫简直无言以对:“你看不上我?是……你那位方大人是四品官么,你当然看不上我!可是……你凭什么说我也看不上你?老子若不是看上你,会死皮赖脸地大除夕夜留在这儿受你的气?”
“你嘴上说没有,心里其实也是介意的,虽然你不是四品官,到底也是正经官爷,你若要个清清白白黄花大闺女,不是什么难事,”言双凤一笑,眼里虽带笑,却是冷冰冰的笑:“你跟我只是过去的一点情分难以释怀,若真的娶了,我嫁过人,名声也不太好,怕会是你心里去不了的坎儿。”
孟同甫震惊的望着她:“你、你可少在这里胡说!”
“我是金玉良言。”言双凤挥挥手道:“何况咱俩的脾气本就不合适,你还是趁早回头吧。”
“金玉良言你个头……”背后是孟同甫气急败坏的。
撇下孟将军,言双凤出了门,她本来是要往南院去看个究竟的,才走了一会儿,突然又改了主意。
站在原地一动不动,足足过了半刻钟,言双凤才回身,竟是往老太爷的房中而去。
那边孟将军自以为她是去了南院,骂了句后,自己也想过去瞧瞧是否有热闹。
可是把言双凤跟他说的话细细想了一遍,虽然生气,可是内心深处,却也有一点点的寒意。
隔院中仿佛有寒暄的声音传来,是那些登门拜年的。
孟同甫仰头听了片刻,自言自语道:“你自以为你懂我,岂料你只是打心里看不起我,就给自己找个理由罢了。”
一时心灰意懒,竟是谁也不告诉,慢慢地往马厩走去,半路遇到小平安,便叫他去备马。
小平安对他却是印象颇佳,笑问:“备马干什么?眼见中午了,自是要吃了饭的。”
孟同甫道:“不吃了,还是回去的好。”
小平安见他脸色不好,很是诧异,却不敢多问,只好把马儿牵出来。
孟同甫望着马厩里多了的马儿,出神看了片刻,终于又叹息了声:是啊,拿什么跟人家比呢。
小平安送了孟同甫出门,正欲上马,却见一个身影从大门口急奔而出。
那是身着红衣的万马山庄的王娇,打扮的娇艳非常,却一出门就厉声叫:“我的马儿呢!”
孟同甫才翻身上马,见状便打马奔了过去,取笑道:“王大小姐,这是怎么了?是来拜年人家没给红包吗?”
王娇见是他,便没好气地:“用你这丑八怪管?”
孟同甫别的还可以不计较,可他自诩生得不差,虽跟俊美不沾边,但至少当得起相貌堂堂,气质英武。
何况他自觉自己输给赵襄敏,只是在一张脸而已,于是更忌讳人家贬低自己的容貌。
被王娇戳到痛脚,孟将军道:“臭丫头,我好歹也是你的救命恩人,能有这么恩将仇报的么?”
王娇道:“谁要你救了,少在这里往自个儿脸上贴金,若不是你,我也摔不到沟谷里去!”
此刻有人把马儿牵来,王娇翻身上马,挥鞭打马,往前而行。
孟同甫笑笑,两人一前一后出了庄子。
走了片刻,孟同甫见她不住挥鞭,便扬声道:“大小姐你最好慢些,万一再跟什么别的人撞了,我可是绝不会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