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怎么可能不担心,我们都快把南城翻遍了,就是找不到你,”卫然边哭边把李希维拉到沙发上坐着,“要不是在医院的监控里看到你,我们还找不到你。”
李希维轻轻擦掉卫然脸上的眼泪,“妈,对不起,我以后不随便跑出去了,我也没想在外面待那么久,后来是因为……”
想到小满,李希维跟卫然说:“妈,我在外面认识了一个朋友,你能不能让我把他一起带回家啊?”
“你休想,”李希维听到一声怒喝声,转头看向大门口的方向,是李培,“你在外面那样乌七八糟的地方待着,能交到什么不三不四的朋友。”
“爸,你什么都不了解,你不能这么说他。”李希维从沙发上站起来,跟李培对视。
“你离家出走,害的家里人翻天覆地的找你,这么不负责任,你还有理了?我说你怎么在外面待那么久?心思全都在玩儿上。”李培在客厅里转了一圈,最后走到窗边,拿起高尔夫球杆就往李希维身上打。
李希维没躲,生生挨了几下,卫然把他往自己身后拉,“李培,你再打我儿子一下试试?”
“都是你,全都是你平时太宠他,太惯着,他现在无法无天了,还学会离家出走了,我今天一定要让他长长记性。”李培说着,抬起球杆还想继续打。
卫然挡在李希维身前,一把推开李培,“李培,我已经忍你很久了,你是不是想气死我,再打死希维,好让你在外面的私生子进门,这样你就开心了?”
李培一听,弱了几分气势,放下手里的球杆,“你胡说些什么?”
“我胡说?”卫然歇斯底里地叫着,“郑兰已经亲口承认了。”
李培赶忙安抚,“那是我认识你之前的事了,我已经跟你解释过了。”
“认识我之前?你的私生子还没有希维大,你还有脸跟我解释?”卫然说完,趴在沙发上大哭。
李希维第一次见到这样状态的卫然,他印象里的妈妈,是温柔的,优雅的,他伸手揽住哭泣不止的卫然,“妈,我们上楼。”
李希维把卫然扶回卧室,等着她睡着之后才回了自己房间,也才过去两个小时,感觉很漫长,争吵不断又突然安静的家,跟以前彻底不一样了,他想出门透透气,却发现今早带他回来的几个人依旧守在门口。
“我出门都不行吗?”
“李先生吩咐了,小少爷这几天最好不要出门。”还是早上跟他们说话的那个黑衣男人,对他微微颔首,声音机械一样。
李希维关门,锁门,躺在自己的大床上,柔软的布料贴着自己的皮肤,应当很舒服才对,但他还是躺不下去,滚了两圈,最后从床上下来,走到窗边,透过巨大的落地窗,楼下就是卫然精心呵护的后花园,后花园的里玫瑰花已经完全绽开,火红的,像小满的眼睛,被风一吹,摇摇晃晃。
晚饭后李培把李希维叫到书房,“你出国的计划不变,一个礼拜之后。”
“可以,”李希维说,“但我要带着小满一起。”
“我是你的爸爸,不是他的,我没义务去管别人。”李培说。
“不用你管,我来管。”
“你拿什么管?你有什么?”李培一句话,李希维瞬间哑然,他的确什么都没有,他所有的一切都是父母给他的。
“好好休息,你妈妈暂时不去,”李培说,“你去外公那,学校已经申请好了。”
李希维想不到反抗的办法,翻箱倒柜,他找出一张唯一属于自己的银行卡,那里是他曾获得的奖金,学校的奖学金,各种竞赛的,设计的,里面具体有多少他也不知道,他手里攥着卡,想着今后赚钱的方法,同时拒绝吃饭,无论李培跟卫然怎么说,他只有一个要求,他跟小满一起,他说他会照顾小满,其他的全随父母的意见。
李希维绝食第三天,李培拿给他一份资料,是关于小满的。
他接过李培手里的资料,是一份老报纸,法制专栏,上面报道了一件轰动一时的案件,尽管所有的人名都用化名,但他还是很快从头理清了案件的大致内容,继父醉酒强、奸了自己的继女,母亲气愤下杀了醉酒的父亲,但母亲自己也在继父反抗中受伤,失血过多,案件最后,轻描淡写提了一句,他们唯一的儿子在卧室的衣柜里,目睹了所有的一切,自那之后不再开口说话。
李培耐心等着李希维看完,才说:“你的那个朋友,是个什么样的人你知道了吗?他的家庭是个什么样的你知道了吗?我是绝不会允许在这样环境下成长出来的人在你身边的。”
卫然边哭边用手心拍着他的后背,李希维心里愧疚不已,双手抱着卫然,“妈,对不起,让你担心了,我之前给你打电话,让你不用担心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