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假戏真做 春日负暄 2852 字 20天前

沈馥收了笑,懒洋洋地打个哈欠,漠然地看向窗外。 窗下正是车水马龙的旺市,天光已经大亮,人来人往。沈馥眸光一缩,人群中有个小个子的少年,正好抬头看他,就是小阿。

沈馥忙吩咐裁缝:“劳烦叫人帮我卖份今日的报纸来。”

裁缝忙去吩咐,沈馥在窗边正好看着瑞福祥的伙计到马路对面去买了一份报纸,小阿在他身边走过,状似不经意地撞了他一下。那伙计匆匆上来,把报纸拿给沈馥,沈馥笑得如春风拂面,上前一步,拂过那伙计衣摆。

“谢谢,你这儿蹭了灰。”

那伙计受宠若惊,讷讷不敢言,赶紧退走。

沈馥拿起报纸,手心里扣着从伙计衣兜里摸出来一张便条。裁缝量完尺寸已经离开,只剩下沈馥一个人坐在雅间里,品茶看报。

见左右无人,他匆匆展开那张便条,上面赫然是沈令仪字迹。

“看管松懈,特此传信。于不可信,从长计议,伺机一晤。”

沈馥匆匆揉起便条,扔在水杯中,化去字迹,连茶带纸泼掉。脱身的路又断了,他心里思绪万千,想到沈令仪与于维鸿往日的情谊,又替沈令仪担心起来。

思来想去,已经到了中午,陆既明果然如约返回,载着沈馥回家。

他独自回来的,孟三已经不在。他也没说和孟三到底有什么事,和什么相关。但看着他好像兴致勃勃,下车时绕过车头,绅士地给沈馥拉开车门,作出个请的动作,门童似的。

沈馥惊疑不定,心想,每一次陆既明兴奋的时候,准没好事。

陆公馆比之前的任何时候都热闹,他们甫一下车,门房就来说,有一个乐队来了,正等着陆既明去决议。

“决议什么?” 沈馥问道。

“婚礼啊。” 陆既明步履轻快地往里走,“得让我听一听才行,婚礼上的奏乐很重要。”

沈馥越发觉得荒诞好笑,跟在陆既明身后,客厅里,乐手们都摆开了种种西洋乐器,正等着陆既明来听。领头的指挥殷勤地朝陆既明和沈馥握手问好,沈馥伸出手去,无可无不可地一握,愣住了。

那指挥笑得憨厚,已经转身去指挥乐手们准备奏乐。

陆既明回头看向沈馥,有些得意般说道:“阿馥,我亲自挑来的乐队,你听听。”

指挥轻轻一挥手,钢琴、风琴、提琴齐奏,乐声悠扬。

沈馥却无心欣赏,他垂在身侧的手搓了搓,回忆着刚才握手时的触感——这乐队的指挥,手上竟是厚厚的枪茧。

陆既明已经挨到沈馥身边,手指随着乐音一点一点,似是陶醉其中。他朝沈馥耳边凑去,笑道:“婚礼就在下月,你可得好好准备。”

陆既明行事,悖离常理,想一出是一出,沈馥已经对他的散漫性子习以为常,也隐约猜到他看似毫无章法之下的别有深意。但他还是没料到,陆既明竟然要大大咧咧地将这场啼笑皆非的婚礼办在醇园。

沈馥惊呆了,上一回陆重山还绑了他去,百般威胁,如今却能允许他们登堂入室,做这样的荒唐之事吗?怕不是会把老爷子气死,恨不得把自己大卸八块。

陆既明却混不在意,说道:“那老不死的自顾不暇,还能管我?”

他话中大有深意,沈馥还想再问,陆既明却不再说了,另起话题。

章振鹭西北平乱频传捷报,平州城歌舞升平,在这乱世之中,晋中的百姓却难得的有了和平安稳的错觉。

醇园中有一片湖,恍若一块绿汪汪的碧玉,镶嵌在精美的园林当中。中间一道长桥,卧于碧波之上,上有闸亭,可将湖景尽收眼底。湖的一边,是一座荒废已久的小院,紧闭门扉,门前常年点着红色灯笼,仿佛在等着久久不至的归人。

正对小院的另一边,是陆既明在醇园的留宿之地,也是沈馥第一次见陆既明的地方,这一次的婚礼,就准备在这个地方举办。

醇园里,因为陆重山缠绵病榻大半年,反反复复,向来有些死气沉沉,近日因为要办婚礼,常有人进进出出,倒热闹起来。醇园里的仆从常在旁窃窃私语,不知道自家大少爷是什么路数。

陆既明扬言要办新式婚礼,不要那些迂腐的婚仪,也顺理成章不让醇园里的人插手布置,只用自己雇来的人。陆既明发出去不少请柬,更以陆重山的名义,遍请军中将领,这场婚礼,出乎沈馥的意料,竟然井井有条地办了起来。

作者有话说:真的不会起章节名! 入 V 啦,感谢大家支持!

第三十三章 花好月圆

沈令仪自然在应邀之列,沈馥想着要和姐姐一晤,对于这场荒诞的婚礼,又是抗拒又是期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