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余念 方浅 2831 字 17天前

钟星惟狠下心将他拽进家门,汤知夏卑微的哀求着,以手臂挡脸,他不敢面对母亲的遗像,他不敢承认他在母亲走后过得连尘埃都不如。

“汤知夏,你好好看看,你这样活着对得起谁,你看看!”

汤知夏嘶吼着,羞愧着,钟星惟抱住着,轻拍他后背,哽着声开导他:“我知道你难受,也知道你尽力了,可是我们还得活下去不是吗?振作起来吧。”

哭过发泄过的汤知夏逐渐平复下来,靠在墙边怔怔的望着母亲的遗像。

从下楼美出来,没有直接回医院,而是带着汤知夏去了唐磊那里。

唐磊今天的病人有点多,没有预约的他们等了两小时才等到唐磊有空,唐磊让汤知夏先进房间睡一觉,把钟星惟带到家属会客室。

钟星惟是在汤知夏车祸后整理他车里的物品是看到唐磊名片的,当时上面写着“心理健康咨询”,汤知夏昏迷期间,钟星惟找到了唐磊。

心理医生不能泄露患者隐私,钟星惟从唐磊那里没得到任何关于汤知夏心理问题的答案,由于汤知夏没有家人,又昏迷不醒,为了配合脑科医生治疗,唐磊思量后告诉钟星惟,汤知夏有很严重的抑郁症,在他母亲逝世后突然爆发的。

见完唐磊回医院后,脑科医生结合各种症状得出结论,汤知夏是典型的心因性失忆症。

心因性失忆症是一种自我逃避的选择性失忆症,也是一种自我保护。患者在无法承受某些刺激或者是打击的时候,身体出于条件反射,会采取一些保护措施来保护自身心理承受,是一种选择性的反常遗忘现象,多在遭受痛苦打击之后突然发生,一般在一段时间后,也可能会因为一些其他的强烈精神刺激而突然又恢复记忆。

汤知夏意识恍惚,感知迟钝,呆滞,睡眠障碍等都是由此引起的。

钟星惟问医生最佳治疗方案是什么,就在他们讨论催眠还是刺激脑神经治疗时,汤知夏醒了,他忘记了自己是谁,他把钟星惟的人生按在了他身上,把他自己彻底遗忘了。

在医生和钟星惟的纠正下他被动接受了自己叫“汤知夏”,却选择性的把关于“汤知夏”的一切记忆删除了。

他记得钟星惟的家,钟星惟的朋友,钟星惟的公司,然后把它们强行加在现在的“汤知夏”身上,这段时间,他一直带着他所知道的钟星惟的记忆,努力以“钟星惟”的身份活着。

他回到了钟星惟家,没有钥匙,想不起密码,请了开锁公司打开门住了进去。

医生的方案被否决,汤知夏不光失忆,还有臆想症,认识、情感、意志行为出现异常,强行刺激的话,很可能诱发其它精神类疾病,例如精神分裂。

钟星惟不想他受苦,也不敢冒险,跟医生商量等他自然恢复。

从前那些被汤知夏拼了命隐藏的爱恋,在他带着“钟星惟”的身份时无所遁形,挡不住的直白爱意令钟星惟心痛不已。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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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1章 清醒时间

唐磊给钟星惟倒了杯水:“他记忆恢复了。”

思绪回落,钟星惟轻轻点头:“嗯。”

“失忆症好了,心结却还没打开,我作为他的心理辅导师,也只能开导,引导他积极向上,但真正走出来,还得靠他自己,和他在乎的人。”

钟星惟双手交叠:“唐医生,他在车祸前找过你,有跟你提过关于未婚妻的事吗?”

“你不知道?”

“我不知道,他失忆这段时间频频提及‘未婚妻’,他记忆里的未婚妻,套用在我身上,应该是我的未婚妻,可我并没什么未婚妻。”

唐磊喝了口茶:“你们之前可能存在着某些误会,恕我不能转述,等他醒了,你自己找他谈吧。”

钟星惟这些天一直压抑着,从汤知夏出事,他承受着各方压力,母亲的,汤知夏好友的,汤知夏同事的,为了不让外界因素刺激到汤知夏,他甚至把汤知夏电话号码都换了,帮他重新注册了微信,给他的同事打招呼,拜托所有人一起给他时间自愈,那段时间他最怕突然有人说出实情刺激汤知夏,按医生所述,那段时间的汤知夏,就像是一根多股粗麻绳,断到只剩其中一小股,随随便便一点风吹草动,足以令绳索彻底断裂,令他坠入深渊。

他替他安排好一切,带着朋友陪着他演戏,一直以为他会在时间的治疗下慢慢好转,谁知出差那晚,他在外地接到警察电话,说汤知夏出车祸撞到树上了,当晚他赶回来,看着躺在病床上的汤知夏,整颗心被头发丝吊起来,随时会碎。

钟星惟也是人,也需要倾听者,他跟唐磊说:“在他车祸前,我有试探着问他,问他如果我们不做兄弟能做什么,他从来都是表现出只想跟我做兄弟的样子,笑言不做兄弟我们只能做仇人,我不敢确认,也就没明说,恰逢那段时间分公司成立,我暂时把这件事搁置了下来,等我空闲下来想找时机处理时,已经晚了,他出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