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建又好气又好笑,哼了一声,转过头来对莫尽言说:“莫尽言,是你告诉他你们将来要上战场杀倭贼的?”
莫尽言想起庄许先前叮咛他的那些,只好如实说:“对不起,温大人,我不知道这事不能说的,我原本以为大家都跟我一样,从军是为了保家卫国的。”
温建盯着莫尽言看了许久,然后几不可闻地叹了口气:“好了,这种事日后到需要的时候自有人会告诉大家,就无需你代劳了。这事你也就当不知道吧,以后也万不可再跟人说起。”
“是。”莫尽言恭敬答道。
温建又转过头对孟长龄道:“孟长龄,事情的轻重我才刚已经同你说了,你自己应该能掂量清楚。此次念你是初犯,明日自去领受二十军棍。”
孟长龄身体抖得如筛糠一般,小声地答:“遵命。”
莫尽言看着有些不忍,孟长龄这小身板,二十军棍下来,起码要躺上好几天,那这接下来的操练,他们伍少了一人,只能次次领末名受罚了。便开口求情:“温大人,此事因我而起,我又身为伍长,自当以身作则,愿意替他分担责罚。”
这话一出口,屋子里其他三人都转过头来看他。庄许有些不满地说:“小言,你这是何苦。”
温建瞪他一眼:“你拿军纪当儿戏呢,责罚岂有分担的,你若是甘愿受罚,那也去领二十军棍好了。”
一句话将莫尽言噎住了,他求助地看向庄许。
庄许坐不住了,他放下二郎腿,站起来嚷道:“老温,你这也未免太不近人情了!我兄弟要替他的弟兄分担责罚,这难道不是一种难能可贵的共进退品质么?你不嘉奖倒还算了,怎么还把我兄弟也算进去了。”
“这二十军棍是少不了的,那就一人各十军棍。再讨价还价就翻倍,赶紧走人!”温建挥挥手,做了个赶人的手势。
庄许还要再争辩几句,被莫尽言拉住了,示意这种结果已经可以了,自己转身出去了。孟长龄赶紧紧随其后,也连忙出来了。庄许抬了抬脚,又留下了。
孟长龄低着头跟在莫尽言身后,等出了营房,才紧追上几步:“谢谢你,莫伍长。”
莫尽言站住身,叹了一口气:“孟兄弟,你饱读诗书,比我们这一干粗人加起来喝的墨水都要多,怎么会做这等没有考量的事呢。”
孟长龄的脖子根都红了:“对不起,这事的确是我太莽撞了,没有考虑周全,还连累你也受罚。”孟长龄与莫尽言不同,自幼受家人过分保护宠溺,所以心思简单,任性倔强,想到什么便去做什么,否则哪里会做出这等可笑的事来。
莫尽言摇摇头:“没什么,也就是十板子的事,捱一捱就过去了。要是那二十板子都落在你身上,起码得躺上好几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