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4、毁坏

之前进永州府城是官道,路旁景象已经让柏砚看得揪心,如今从小道走,到处是饿得连路都走不稳的灾民。

野菜早就挖完了,不过五六岁的一群孩子攀着树,费力地扒树皮。

汉子名唤张柱,前些日子见得多了,瞧见这些显然没甚大的反应,“临近几个村子都是这样,本来永州府的百姓就指望着这些庄稼过活,这下淹了,等于连家底都掏干净了。”

老百姓大多将房屋建在平坦的川地,一片连着一片,可这样反倒给了洪水肆虐的机会,一大半房屋被冲毁,只有寥寥几间勉强如老妪无力地撑着。

柏砚走到一处,弯腰捡起一个散了架的木兔子,不算精巧,但他抚着上边的粗糙的纹路,看见上边歪歪扭扭刻着两个字——“囡囡”。

“那夜先冲毁的便是上乡村,邻村的赶救不及,只救下三十来个人,其余近五十人要么淹死了要么连尸体都找不到,唉……”

柏砚收紧手,木兔子上的尖刺扎得他手心出了血,张柱喊他也没反应。

半晌,柏砚开口,“无事,继续走吧。”

从白天走到夜色四合,眼看着乌云慢慢聚起,张柱试探开口,“公子走了一天,您水米未进,不若先休息休息,明日再去别处?”

别说柏砚一个病弱公子,就是张柱这么个壮汉子都累得快要走不动路了。

“嗯,先回城。”柏砚也知再看下去没有什么结果,周围几处都走过来了,情况大同小异,至于隐隐可见的一些细节,他只先压下不说。

二人摸黑进了城,殊不知这一整天两拨人险些将永州府城翻了一遍也没找到他的踪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