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5、承澹

端着点心刚走到院门处的月息只听见“嘭”一声,伴随着压抑的轻笑,她几步进去,就看见自家大人坐在榻上笑,地上便是那个自称平津侯的男人。

“大人……”月息努力不去看平津侯的糗状,将手里的托盘放下。

“月息,叫人备马车。”

“是。”

待月息一走,柏砚噗嗤笑出声来,眉眼沾了春华,他难得笑得这样开怀,萧九秦看着看着忽然也笑了,“多大的人了,还踹人,不怕将我摔出个好歹来?”

柏砚摇头,“你皮厚,耐摔。”

萧九秦,“但是我腰闪了……”他敛了笑意,“会武的人反应是下意识的,有时候反倒会出事。”他不笑时格外正经,柏砚嘴角的笑意一滞。

他本来是不信的,但是萧九秦一直就保持那么一个姿势也不动,他心下一愣,视线落到萧九秦腰际,“真扭着了?”

“嗯。”萧九秦点头。

柏砚立刻就从小榻上下来,蹲在萧九秦面前,一双手也不知道往哪儿搁才合适。

“哪儿疼?”柏砚眸子闪烁,心虚不已,“我就是随便一伸脚,没想要将你踹出个好歹来……”他手指想去萧九秦腰间碰一碰,又怕不小心戳到他的痛处。

那小心翼翼的样儿,萧九秦瞧着眼热,直接将人一把拖进怀里,狠狠亲上去。

“嘶!”本就破了皮的唇被这么粗暴地碾过去,直疼得柏砚抽气。

萧九秦嘴唇带了火,一路从柏砚唇角吻过脸颊、耳垂,再到细白的颈项,“柏砚,这才只是亲吻而已,倘若做到最后一步……你岂不是要疼得昏过去?”

意识恍惚的柏砚闻言下意识地缩了缩,但是反倒与萧九秦贴得更紧,他听了萧九秦的话,满是抗拒,“那就不做!”

萧九秦一听,这怎么行,素了这么多年,连口肉都吃不到,到死都是个雏儿,待到了阴曹地府,怕是那些小鬼都得嘲笑我。

他又将人亲了一遍,故意拿捏了一点腔调,低沉地声音几乎流淌到柏砚心里去,“疼过之后就是极乐,这事儿你与别人做就会疼,与我做,自然不一样,如何?要试一试么?”

柏砚被他那声音酥得半边身子都软了下,但是柏大人心境守持,尚且能留有一点理智,“骗人也不是你这样光天化日吹嘘的,虽然我尚未试过,但是也知依你这样一个雏儿,怕是不可能叫人舒服……”

这话就戳中萧九秦心窝子了,他眼神一凛,“那你莫不是还想找熟练的去做!”

萧侯爷郁愤不已,“这档事又不是做豆腐,熟了才好吃。”

他心里委屈,我是雏儿,那你不也是么,怕是我与别人有了首尾,最后你连看都不想看我一眼。

大略是萧侯爷的哀怨太过明显,柏砚费劲地从萧九秦怀里挣脱,而后朝他伸手,“起来。”

萧侯爷摇头,“不起。”

柏砚一阵无语,“你都及冠了,怎么还这样幼稚,地上有潮气,别染了病。”他依旧伸着手,萧九秦与他大眼瞪小眼。

“起不起?”柏砚耐心告罄,但他没法儿朝萧九秦发火,盯着他那张俊脸终是破防,“还是雏儿好,你若与人做过那事,现在根本进不了我柏府的门。”

柏砚说得面无表情,萧九秦却满足了,不用柏砚拉他,自己麻利地站起来。

柏砚凉凉开口,“不是说扭着腰了吗?”

萧九秦微愣,瞬间变脸,右手搭在腰际,“疼。”

“哦……”柏砚上下将人扫视了一遍,“既然腰伤着了,那未来十日你便在侯府待着养伤,毕竟……”他伸手在萧九秦胯骨拍了拍,“此处不比别的地方,一旦养不回来,以后想做也没得做了。”

说完他几步走进屋里,门一关,只余萧九秦站在院里欲哭无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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距郢都不足六十里的官道上,一队车马寻了一处空旷地停下,连着几日奔波,人困马乏,诸人都面有倦色。

一人自马车上下来,旁边有小太监搀着,“殿下,留心脚下。”

“无事,先去看看舅舅怎么样了。”这人正是大梁二皇子魏承澹,他一身锦服,面容清俊温润,瞧着就叫人忍不住卸下心防。

“二哥,等等我!”才走出几步,自后边马车上窜下来一抹黑影。

那人速度极快,不过眨眼就跑到魏承澹面前,扬起一张笑颜,“二哥。”

魏承澹忍不住摸了摸他的脑袋,“不是说要多睡会儿吗,你才刚退了热,这地儿风大,别又过了寒气。”

“无事无事,我早就好了,倒是舅舅,听他们说昨夜烧了半夜,也是二哥照顾的,”他吸了下鼻子,“就说多带些人了,连我也累得二哥照顾。”

“母妃身子一直那样,离不得人,还是你委屈些,快回宫了,再忍一忍。”

“嗯。”

兄弟二人走到最大的那辆马车前,立刻就有小侍跪下,“二殿下,五殿下。”

“舅舅怎么样了?可用过药了?”魏承澹声音温柔,那小侍脑袋伏得更低,“一个时辰前刚喝了药,但是最后都吐出来了。”

“怎的不来禀报?”魏承澹皱眉。

“太师不许奴婢报信……”小侍咚咚磕了两个响头。旁边的魏承唳却一脚将那小侍踹翻,“这等无用的奴才直接杀了干净,连主子都伺候不好。”

小侍吓得浑身直哆嗦,慌忙趴好,“殿下饶命,殿下饶命……”

“承唳。”魏承澹按住他,魏承唳不大情愿的收回脚,小声喃喃,“一个奴婢而已,杀了就杀了。”

“殿下?”从车厢内传出沉闷的声音,魏承澹立刻上了马车,魏承唳也跟上。

“舅舅。”魏承澹进去后就见允太师半睁着眼,费力地要坐起来,他立刻上前小心扶起,往后边塞了两个软垫,“是承澹吵醒您了。”

“年纪大了,一早就醒了,倒是累得两位殿下惦记。”允太师如今已经近古稀,说句话喉间都要多喘几下。

魏承澹仔细替他顺了顺背,“舅舅莫要见外,这次本不该催着您一起回,但是宫里的情况……”

他点到即止,魏承唳不动声色地往他面上看了眼。

这几年允氏势大,皇帝又昏聩,受了小人几句挑唆,便事事针对魏承澹兄弟二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