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9、旧事……

下一刻萧九秦却附手上去,将他的手背裹住,“允太师带你出去前,你到底受了多少苦?”

萧九秦当初匆忙件披甲上战场,侯府白幡挂了整整一个月,那个时候郢都流言四起,只说平津侯府一夜近乎灭门,那个被平津侯当自己亲儿子养的柏砚却一纸状纸诬告他勾结北狄。

比起应战不利,大梁军队节节败退,通敌无异于是将平津侯府放在火上烤,平津侯连同二子战死沙场,这个罪名已经死无对证,但是却是平津侯一生的污名。

柏砚以怨报德,为了逃离诏狱无所不用其极,萧九秦在北疆浴血的时候,他却躲在太师府。

这样的现实让郢都人人唾骂柏砚的无情无义,就连萧九秦远在北疆,也收到无数人的“劝慰”。

那时他盔甲里边还穿着孝服,额头是白的扎眼的抹额,得知此事时他一口鲜血呕出,直叫身上的孝服都星星点点殷红。

可饶是如此,他也不信柏砚真的会为了活命构陷他爹。

但是很快,又是不断的消息传到北疆。

内阁首辅薛良辅痛斥允太师为虎作伥,圈禁平津侯义子,逼迫其构陷平津侯府。

皇帝将柏砚招来,却听他道自己并未被允太师威胁。

皇帝又问他是否构陷平津侯府。

柏砚沉默了许久,最后还是跪下。

此举气得薛良辅当堂扔了玉笏,与柏砚断绝师生关系。

柏砚额头被砸破,却还是一言不发。

这个时候,萧九秦还是信任柏砚是有苦衷。

但是之后……

柏砚一朝入翰林,是允太师力举。

半年后,他与薛良辅当堂针锋相对,气得薛良辅脱了朝服,请皇帝允他致仕,带着一家老小南下江南。

再之后,柏砚一步一步往上爬,期间坑害同僚,跟着允太师为恶,整个郢都百姓将他恨得咬牙切齿,但是这个时候,远在北疆的萧九秦还是信柏砚。

他知道,自己的阿砚不是他们口中的无情无义之辈。

但是,压死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来得很快。

平津侯夫人病死在一个冬日。

萧九秦接到消息的时候,亲信送来的柏砚写给他的信也一并在他手里。

那时,他终于醒悟。

阿砚已经不在了!

他心里的那个阿砚根本没有从诏狱出来。

就像是秋日里的落叶腐烂在泥水里,他的阿砚不在了。

萧九秦对柏砚的信任终于破裂开一个口子,冽风顺着那个口子往里刮,直叫萧九秦浑身上下都凉了个透。

手里的那封信他没有打开,而是被他撕了个粉碎。

“那封信,你写了什么?”萧九秦忽然惊慌起来,他忽然发现自己好像错过了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