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2章 心疼

时隔五年,柏砚再一次进入诏狱。

五年前他被押解进去,半路上还被敲断了一条腿,依着对方的话,是给他个教训,以免不知道天高地厚。

之后又经历严刑拷打,被上过枷,甚至被锁进一口棺材。

柏砚的腿疾便是那时候留下的。

再度踏进这地方,柏砚面上淡淡,袖下的拳头却攥得死紧。

午夜梦回,诏狱那潮湿腐败的腥臭味儿一直萦绕在他鼻间,柏砚屡屡难寝,也就是这两年,他才算是缓过来不少。

“平津侯被关在最里边的那间牢房,”怀淳在,自有人殷勤地引路,未有多久,一行人便进去。

诏狱是吃人的地方,几人拾级而下,才刚下到第一层,一股酸腐的潮味儿便铺面而来。

柏砚脚步微顿,怀淳看了他一眼,“不舒服?”

“没有。”柏砚摇头。

怀淳也没有多说,招来一人低声嘱咐了点什么,而后几人继续往前走。

长长的石砖一直延伸向前,两旁牢房空空,但是栏杆下,石榻上,角落处,血迹斑斑,偶有碎布片,甚至残肢……

曾玄看了柏砚一眼,他不想眼前的这个人究竟在五年前是如何熬过那一段时日的。

“萧九秦虽然与南夷有牵连,但是事情还未走到无法挽回的地步,他只要抵死不认,单凭他征战北狄的功勋,也不可能将他如何。”

怀淳说完也没有等柏砚开口,径直往前走了。

曾玄与宋榷对视了一眼,对与怀淳与柏砚之间的关系有了不一样的看法。

宋榷带着曾玄慢下一步,低声道,“这位怀淳公公也不似传言中那样冷血,而且对柏砚,他似乎诸多忍让。”

“不是忍让。”

曾玄看着柏砚的背影,“他对柏砚的每一份担心都不是做戏,你只要细心去看,他们二人都不是毫无情谊。”

“你就这样断定?”宋榷对他的话不以为然。

“一个人去关怀另一个人的时候,只要心无杂念,没有目的,那么他说得每一句话,做的每一个动作,乃至每一个表情,都不是虚情假意,”

“哦……”宋榷饶有兴趣地看过去,“你倒是知道得多。”

“不是懂得多,只是我用心去看了。”曾玄声音渐渐低了,宋榷却忽然凑近一步,伸手扣住曾玄的下颌,

“你的意思,我没有心?”

他声音阴恻恻的,曾玄却不退不避,甚至连半分挣扎都没有。

“我没有这样说,你想多了。”与曾经的百顺百依不一样,曾玄现在时而露出叫宋榷感到陌生的神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