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下意识看了一眼秋濯雪,觉得谢未闻的用词,似乎也并没有什么不对。
萧德沉默地抚了抚胡须,神色复杂:“……”
步渊停同样略显讶异。
唯有谢未闻目瞪口呆,震惊万分:“烟波客!你仪表堂堂,为人不俗,品德性情更是有口皆碑,今日何以会失身于贼!”
秋濯雪:“……”
他虽知道此失身非是彼失身,乃是效忠之意,但是听起来实在叫人心情复杂。
复杂得简直叫秋濯雪有口难言,不知道该说什么是好。
之前数日,秋濯雪轻描淡写,三言两语逆转情况的模样还犹在眼前,众人都知他口舌之利不下于一身武学。
这种态度,在众人看来,无疑是被切中要害之后再难自辩,皆大惊失色。
秋濯雪默然半晌,沉声道:“请诸位相信,秋某并非幕后主使。”
天尘道人大喝道:“既是如此,那你还不快快过来,与那贼人划清界限!不要再维护他了!”
这下秋濯雪都不知道该不该感慨自己的人品果然有些保障,在这种情况之下,天尘道人居然还愿意相信他。
可惜他注定是要辜负这般好意了。
萧德沉思片刻,方道:“烟波客,我虽不知道你为何如此坚持,但是我相信你自有道理。”
他又转向步渊停。
“步庄主,按常理来讲,公私应当分明,此事为大义,我本不该相让,可是烟波客于我儿有救命之恩,我心中感激,已失公允,只好两不相帮,告辞!”
秋濯雪默默拱手:“多谢。”
步渊停叹息一声。
萧德并未理会,话毕,果真转身就走,旁人呼唤一概不听。
天尘道人却是对秋濯雪失望不已:“秋濯雪!我以为你是正人君子,没想到……没想到唐轩的猜测是对的,你竟真的包藏祸心!接下来我不会留手,你自己当心吧!”
他实在没想到,这仪表不凡,温文尔雅的烟波客竟然真的会是幕后黑手。
甚至直到此刻,还试图用一张假面欺骗众人。
丁流云轻蔑一笑,冷傲道:“何必多费口舌,道貌岸然地说一些令人作呕的话,你们无非就是想斩尽杀绝,来吧!”
在这千钧一发之际,唐轩忍不住出口:“……且慢!”
步渊停下意识望去:“唐门主,怎么?”
二十多年前就该死的丁流云重现江湖,还出现在唐轩房外,手持利刃,傻子都看得出来他一定就是杀害素心师太的凶手。
唐轩很理解天尘道人的愤怒。
而对他而言,情况这更为不同。
秋濯雪白天才说过,他是从素心那里刚刚知道丁流云,可是现在却忽然现身,还表现得与丁流云相当熟悉。
其中的不对劲是个人都看得出来。
任何人看到自己的敌人跟本该站在自己这边的朋友如此亲密,难免会感到惊慌失措。
可是唐轩并没有,他甚至有些庆幸自己提前叫弟子离开,而不是让他们留在这里大呼小叫,质疑立场,扰乱思绪,平白无故地添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