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轩面不改色:“我查过当时的房间了,并不见打斗的痕迹,可见当时对方出现时,要么是越迷津都没来得及反应,要么就是连越迷津都不曾设防。”
此话一出,全场寂静无声。
世界上难道真有如此厉害的高手,连越迷津都无从反抗?
“步天行的武功虽比不上越迷津,但也是难得的青年俊才。”即便遇到这么大的事,唐轩说起来话仍是不紧不慢,游刃有余,“想要立刻擒下越迷津已是不易,还要一道擒下步天行,除非是两个高手同时出手。”
人一多就容易露出马脚,两个高手能在落花庄内来去自如却不露影踪,还能默契地一把擒下步天行与越迷津,让他们完全发不出任何声音。
这听起来都匪夷所思。
“不可能。”天尘道人沉思道,“越迷津的身手,我是曾经见识过的,就算是我突然出手,他在毫无准备的情况下,也绝不可能被我一招擒下。”
萧德担忧爱子的身体,一直没有说话,此时此刻才开口道:“唐门主何必故布疑阵,提出一个完全不可能的人物来。此人要真有这等本事,何必藏头露尾的,你真正怀疑的只怕是后者吧。”
这世上能让越迷津与步天行全然不设防的人并不多。
特别是越迷津。
这个一向独来独往的男人,别说是落花庄,就算放眼整个天下,能叫他毫不设防的人也不多。
更何况,人质的意义往往是用弱者来挟持强者,倘若连越迷津都可以算是“弱者”的话,那秋濯雪又到底有多强?
他又为何不干脆杀掉秋濯雪算了?
徐青兰满面煞气,她自从与越迷津比剑过后就一直没来找过他,可到底不肯离去,此时越迷津不在,她如五内俱焚一般,实在心乱如麻,恨不得将秋濯雪抓去约定地点换回人来,听不得众人呱噪。
这时只听见徐青兰一声怒斥:“这有什么奇怪的,越迷津也是人,是人就要吃饭喝水,对方当初既能换了毒药,说明他好赖懂得药理,说不准是在饮食里下了毒,他二人猝不及防中了招,又待怎样?”
唐轩淡淡道:“这种可能,我自然是想到了。”
徐青兰皱眉道:“那你还说……”
唐轩不紧不慢道:“徐姑娘可有想过,此人既要秋濯雪孤身前去,说明他笃定秋濯雪此来必然找到了证据。”
这让徐青兰不甘心地瞪了秋濯雪一眼,模样很是恶狠狠的,看得其他人不禁毛骨悚然,不知道她与秋濯雪到底有什么仇怨。
哪知道她又转过头来,冷冷道:“这又怎样?秋濯雪的本事如何,人人都知道,有什么奇怪的。”
徐青兰心中喜爱越迷津非常,说是迷恋痴狂也不为过,先前纵然断了念想,对秋濯雪已无要杀要剐的恨意,可到底一点情丝不散,对他仍有些嫉妒恼恨。
她习剑多年,虽说性情刚戾讨嫌,但能将剑道修行到这等境界的,到底逃不过一个“痴”字。
徐青兰对秋濯雪的确没有半分好感,可是贬低他,就犹如贬低越迷津的眼光一般。
只要是损及越迷津的事,都是她万万不肯做的。
这点恨意绵绵,这份痴心柔肠,寻常人又岂能一眼洞穿。
秋濯雪知晓二人勉强算得上是“情敌”,听她竟然能咬牙切齿地说出这样一番夸赞之语来,纵然不明前因后果,心中仍是不由得感慨:徐姑娘倒也是个性情中人。
其他人则是面面相觑,只有曾经试图为徐青兰做媒的谢未闻看上去格外恍惚微妙。
不过现在是要紧关头,众人也顾不上这点小事。
唐轩道:“你不必急,我的话还未说完。这证据既在秋濯雪手中,他必然要知晓秋濯雪到底有没有将证据泄露出去,这证据是否还具有价值。”
徐青兰不耐烦道:“你到底要说什么?”
萧德已经听懂了,他默默地直起身来:“意思是,他如今就在我们当中,或者说,他笃定秋濯雪根本就什么都不会说。”
徐青兰一愣:“这……可是……那又怎么样?”
唐轩淡淡道:“此人带走越迷津与步天行,姑且当他去而复返,留在此处,等会在相约的地点见面,如此重要的证物,他必然要出面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