简云台面不改色说:“你看的联盟法典和我看的不是同一本?我怎么记得……这条法令的前提条件是主播的擅自行动若是引发了社会性惨重后果,才属于违逆罪。”
他掀起唇角,看向周围存活下来的三百余名玩家,扬声说:“这个后果很惨重吗?”
三百余人,一呼百应。
“当然不是!”
“我们都是被你救出来的,联盟不给个功勋就算了,怎么能胡乱抓人呢?”
“……”沃霞玲面沉如水,恨恨咬牙。
胖子心说一声“卧槽”,刚刚还在想没人看那法典,结果简云台是个不按套路出牌的。
他竟然看过,还踏马的背下来了?!
周遭的议论声像是排山倒海一般压了过来,沃霞玲很奇怪,一般人遇到这种场面,要么就是说点折中的话来服软,要么就是借着强权碾压众人的声音。但沃霞玲只是眼睛瞪得更大,头部忽动忽停不断喘着粗气,简云台险些以为她心脏病犯了。
孙富龙侧头,小声说了句:“她有愤怒调节障碍。你往后稍点,别让她打到你。”
他这句话刚说完,对面的沃霞玲就突然捂住耳朵尖叫了数声,简云台立即后退了半步。沃霞玲发疯一般去抢身边士兵的枪,又强行掰着那枪,将枪口对准简云台。
砰——
简云台早就闪身避让,皱眉啧了一声。
这是遇到神经病了啊。
这一枪虽然没有打中简云台,是对着天上打的。但远方的围观群众们却猛地大乱,不少人乱中吃瓜,惊慌举起了手机录像。
“咋了啊?怎么还动枪了。”
“前面发生了什么???”
沃霞玲还在抢枪,场面混乱时,远方又有一辆装甲车疾驰而来。见到那车上的喷漆,众人再一次震惊,甚至有些震撼。
竟然又来了一位政统!
车还没有开到近处,七七兴奋叫了一声,“是我们家的车!是我们家的车!”
简云台看了他一眼,心中思忖。
七七是灵祟世家巫马氏的人,这辆车里面坐着的人,应当就是巫马家的家主,同样也是灵祟的精神领袖——巫马白术。
真是越来越热闹了。
就是不知道这个巫马白术是敌是友,七七也许会记得他的救命恩,但将亲孙子七七抛在鲛人泪副本中不管不问的巫马白术,这个人是否能记恩,还真是难说。
“爷爷!”七七几乎是冲到了那辆车旁边,又像是摇着短尾巴的柯基犬,眼巴巴地打开了车门,几乎要跪地痛哭失声。
车上下来一个年迈的老者,头发花白,脊背佝偻。灵祟们一拥而上,眼中满是敬仰与爱戴,同样也像一群摇着尾巴的大金毛。
巫马白术扶起七七,心疼端详了一下七七瘦了的脸颊,长叹了一口气。
“最终还是回来了。”
他摇了摇头,拄着拐杖走到正在发疯的沃霞玲面前,说:“老四。”
沃霞玲愤怒摔枪,根本注意不到周围。
见状,巫马白术也没有与其纠缠,而是转眼看向了一旁的红心乐。
红心乐依然被按在地上,脸色僵冷无比,又满是恨意死死盯着巫马白术。
灵祟的崛起,是建立在红心乐家族分崩离析、家破人亡的前提上的。
一个长辈,一个小辈。
他们之间却有血海深仇。
巫马白术收回了视线,最后看向了简云台,温和问:“是你救了我的孙子?”
简云台不知如何作答。
七七却像小鸡啄米一般兴奋点头:“是是是!对对对!就是他救了我!”
巫马白术“嗯”了一声,上前一步冲沃霞玲说:“老二已经在过来的路上了。”
一听见“老二”这两个字,沃霞玲登时安静了下来,一改方才的暴躁。她几乎是一寸一寸扭头,如毒蛇一般的眼神盯死了这边,尖声说:“她过来又怎么样?!我是奉了王的命令,难道她想要公然违抗王吗?!”
巫马白术不咸不淡开口:“明眼人不说暗话,你所谓的‘王的命令’,你自己相信吗?王正在处理另外一件大事——你也知道他现在顾不上这一头。而你所谓的这份文件,不过是三年前招安组组员林福雪违抗指令自行进入其他副本时,你从王那得到的临时授令。”
听到这里,附近所有人又惊又怒。
什么鬼?拿着鸡毛当令箭也就算了,这他妈还拿的是三年前的一根‘鸡毛’???
多多少少有点太离谱了吧!
简云台也有些惊讶,不过很快他就想明白了,沃霞玲是个不折不扣的神经病,神经病做出什么怪事,都不奇怪。
对面,沃霞玲被拆穿以后,不仅不慌反倒大笑,“那又如何?!三年前王并没有特地指出此文件针对林福雪。我当时有事情耽搁,没能用出这份文件他就退役了。哈!这份文件上有指名道姓吗?有时限吗?没有!既然没有,我为什么不能现在用?!”
巫马白术:“老二已经在过来的路上了,她是从降安组过来的。”
沃霞玲脸上的猖狂笑容一滞。
巫马白术继续说:“我想你应该不想看见她,或者应该说……不想看见她带着某个人来。既然如此,那我们就速战速决吧——这两个孩子,我巫马氏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