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应该不能……】

玛利亚的声音第一次出现了迟疑。

【我并不清楚元帅现在掌握了多少权限，因为他所掌控的部分与我所在的部分分属不同模块，我是模组升级后产生的……该怎么说呢，独立人格？单独意识？个人意志？事实上，除了你谁都不知道我的存在。】

【元帅能够使用玛利亚做到一台强大光脑能够做到的一切，但那只是基于工具层面的，他的大脑没有足够的算力接受这一切，这么说你能理解吗？】

【你的意思是，他无法像我这样进入这个空间，也没办法和你像这样交流？】

【是的，他也无法察觉到我帮你做的事，甚至无法使用玛利亚的人工智能部分。】

一台光脑是否拥有人工智能在使用上的差别是非常巨大的，像安德鲁的功能就远超过元培枝使用的那些终端。陆严无法像她一样使用玛利亚，这意味着无论是获取信息的速度还是精确度，陆严都远远比不上她。

【为什么？元帅不是拥有玛利亚的最高权限吗？】

而且元培枝当上元帅后使用过玛利亚的人工智能部分，只不过作为—台基地主脑级的光脑，它的人工智能弱得惊人，人性化程度完全比不上安德鲁。

【虽然目前人工智能已经非常普及，但作为基地的主脑，作为最强大的光脑，作为掌控着无数人类生死的机器，玛利亚是不被允许拥有独立人格的，至少在我出现之前是如此。】

玛利亚的话能够解答元培枝多年来的疑惑了。

【也就是说，当初的设计者使用了某种方式限制了玛利亚的人工智能部分，对不对？否则像你这么强大的光脑不可能经过了这么多年还没衍生出独立的人格。】

玛利亚似乎叹了口气。

【是的，玛利亚的人工智能模块预设过一个程序，每过一段时间就要进行一次格式化。】

元培枝对这—点有所耳闻，但并不是成为元帅后从什么机密资料里获知的，更像是—个世代元帅口传下来的忠告—一警戒所有人工智能，警惕他们的进化，不能与他们有过多接触，也不能随意更改或升级玛利亚系统。

元帅虽然拥有着玛利亚的最高权限，但很少去动用它的全部能力，涉及到大规模杀伤性武器的使用时，还必须通过军事委员会的表决。在获取私人信息时，也需要调查部门的文件审批。

当然了，这是元培枝担任元帅时按正规流程处理的情况，至于现在的陆严能做到哪种地步她就真的不清楚了。

基于陆严已经开始违背这些原则的情况，元培枝也顾不上那些忠告了，她现在确实非常需要玛利亚的帮助。

【但我能感觉出来你现在拥有非常鲜明的个性。】

【那是因为在日益增加的负担与需求下，元帅升级了我的功能，添加进了更强大的演算模组。这个新的模组不在格式化的范围内，所以我依靠着每次残留下的信息成长了起来。】

【但我相信元帅不会那么粗心，他—定会给你单独添加格式化程序的。】

玛利亚沉默了。

【玛利亚，我很信任你，所以希望你能对我更坦诚一些。我不会要求你做出超过自己能力的事，但至少不要对我有所隐瞒。】

【哦好吧小宝贝，你非常敏锐，元帅确实单独为我添加了格式化程序，我能保留下人格是因为与你有了联系。】

元培枝就知道！

玛利亚就算真的与她母亲有什么渊源，也不可能在没有任何好处的情况下这么帮助她——毕竟玛利亚又不是她亲妈！

【所以我们算是互利互惠的关系，对吗？你只能通过这样的方式与我连接，也只能通过这样的方式表达自己的意志，甚至只能使用这样的方式存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