冬蓟不知该怎么应付阿尔丁的亲密举动。阿尔丁靠得那么近,还一直抓着他的手,恐怕别人一眼就能看出他们之间有着微妙的关系。
阿尔丁的脸上毫无波澜,似乎这么做是一件极为正常的事情。他带着冬蓟走近贝罗斯,为他们介绍彼此,自然而然地交谈,只有冬蓟一个人在那手足无措。
冬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其实他有一肚子话想说,但又不能在贝罗斯和一群陌生人面前说。
阿尔丁主动邀请贝罗斯留下用餐,贝罗斯拒绝了。他说中午喝的酒都还没醒,现在想早点回去休息。
听到贝罗斯要走了,冬蓟暗暗松了口气。
当贝罗斯与阿尔丁告别时,有那么一瞬间,冬蓟与贝罗斯视线相接。
冬蓟赶紧低下头,做出恭敬的样子,希望对方别留意到他脸上的情绪。
也不知为什么,他总觉得贝罗斯身上带着一种怪异气息。
明明态度和善,却叫人心里很不舒服。
而且,这绝不是因为贝罗斯的身份。冬蓟与“法师乌云”沟通时,他并不知道对方是商会首席,但他仍然有着同样的感觉。
冬蓟就默默留在了庭院里,阿尔丁去亲自把贝罗斯送出了大门。
贝罗斯的手下骑了马,他自己则坐上了一驾样式很朴素的马车。
他上马车之前,阿尔丁随口问道:“现在不喜欢骑马了?”
贝罗斯歪了歪头,示意自己肩头披着的灰白色头发:“我这这副模样毫无威严,不适合骑在马上招摇过市。”
“恐怕都是因为过度劳累,多休养一下会好很多。”阿尔丁说。
“我会的,”贝罗斯说,“对了,记得考虑一下我的提议。如果你自己硬撑,很可能最后反而得不偿失。就像壁虎一样,割掉小尾巴才能让自己存活。”
阿尔丁没有回答,只是不置可否地笑了笑。
二人又寒暄了几句,阿尔丁目送着马车与随行的骑手们离开。
第40章
返回宅邸之后,阿尔丁先去了宴宾厅,他以为冬蓟会到这边来等他,但冬蓟并不在,他又觉得冬蓟可能会回实验室,结果实验室里面也没人。
于是阿尔丁回到实验室屋后那片空地上,冬蓟竟然还在这里。他甚至没有多走几步去长廊里坐下,而是就这么站在原地,一步也没动。
阿尔丁去轻轻拥抱了冬蓟一下。他感觉到冬蓟很僵硬,身体也很冷。
“怎么还愣在这里?”阿尔丁笑道,“怎么这么老实,我又没让你在原地罚站……你简直比泡沫还老实。”
冬蓟恍惚地抬头:“泡沫?”
泡沫是多年前阿尔丁与卡奈照顾过的小白狗。阿尔丁随口就把这名字说了出来,其实他并不太想告诉冬蓟。
他说:“哦,是以前我的一个手下。你怎么了?一副精神恍惚的模样。”
冬蓟低下头:“我没事,我只是……”
其实他原本想说,刚才阿尔丁在别人面前做出亲密的举止,让他头皮发麻,恨不得找个地方躲起来……但他想起救济院的种种情况,又觉得现在不是谈那些粘腻小事的时候。
于是他赶紧定了定神说:“救济院那边来了一群人,有市政厅、神殿和商会的人,还有奥法联合会……”
“别担心,”阿尔丁说,“那边的情况我都知道了,先跟我来。进屋说。”
阿尔丁一路揽着他的肩膀,带他来到属于卡奈的私人书房前。
冬蓟不明白。如果要谈话,可以就近去实验室,也可以去小议事厅,甚至回他或者阿尔丁的住处也可以……为什么阿尔丁要特意到卡奈的书房来?
阿尔丁用钥匙打开门,就像出入属于自己的房间一样自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