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章

“……”

周渡站在小巷里,听了些他们或咬牙切齿或激动悲愤的只字片语,慢慢就把整件事的前因后果给联系了起来。

他提着东西,看了眼在他脚边什么都不懂的豆包。

豆包一见周渡看他,立马支起脑袋,与他对望着。

周渡稍稍挑眉,不动声色地朝小巷深处走去,悄悄换了条几乎没什么人的小道,绕路回了孟府。

孟府里的人都在为喜宴而忙碌,并没有听到外面的流言蜚语,周渡回去放下东西,转身就把豆包给关在房间里,不许它再跟着他脚边转。

豆包猝不及防被关在房里,不依不饶地用爪子去挠门,扯着嗓子嗷叫着,周渡就是不肯放它出去。

时间一长,它自己也知道周渡是铁了心不放它出了,偃息旗鼓地爬在门边,时不时舔一下狼嘴,发出低低呜呜声,似是在求助,又似在撒娇。

等它安分下来,周渡发觉他的胃此刻就像是在造反一样,饿得难受,皱了皱眉,身体不由自主地就往厨房而去。

他还没靠近厨房,就看见两个端着喜饼的小厮急冲冲地进了厨房。

周渡进去的时候,沈溪正在与他们对话。

只见沈溪眼巴巴地凝视着两小厮端回来的喜饼,愁容满面地道:“这次的还是不行?”

两个小厮也是面色灰败地摇头道:“不行,少爷还是说不够好。”

沈溪烦躁得有些恼怒:“那要怎样才算好,不管是做工还是用料乃至于味道我都做到极致了,这还不叫好,那什么叫做好。”

沈溪觉得这孟公子实在是太难伺候了,这一整天他都做了十余种喜饼了,每种喜饼都是他用了十二分精力做出来的,味道比起县里卖糕点的铺子也不差了,还是达不到他一个好字的要求,他现在完全不明白孟公子要求的喜饼究竟是怎样的,脑袋都要愁成一个饼字了。

面对沈溪的愤怒,两小厮也茫然:“我们也不知少爷是如何作想的。”

沈溪也没有为难人家下人的喜好,挥挥手,不耐烦道:“你们先下去吧,我自己再琢磨琢磨。”

两下人一走,沈溪撑了撑手臂,一只手从肩膀上按压到手腕处,又去按压另外一边,边按边压边琢磨新的喜饼。

看样子这一下午他累得不轻。

周渡淡淡收回视线,迈步踏入厨房。

沈溪听到去而复返的脚步声,以为是那两个小厮,略带烦躁地转身:“又有……”

话说到一边陡然止住。

周渡挑眉看他。

沈溪就如豆包似的立马偃息旗鼓,把趾高气扬的头颅缩了回去,问道:“你怎么来了。”

周渡没有回答直接去厨房的一角,找到茶壶,自己给自己倒了杯水,慢慢饮了一口,回道:“喝水。”

“哦,”沈溪点了点头,恍然想起他说给周渡重新下面的事,结果一转身就忘了,拍了拍脑袋,“哎呀,忘记给你做饭了,要不你先用这些退回来的喜饼垫垫,我待会忙完了,再给你做饭?”

周渡抿了抿唇,目光顺着他的话落到那一堆被退回来的喜饼上。

一整张桌子都摆满了装盘好的喜饼,喜饼的摆满都是一盘九个,寓意长长久久。

而这些退回来的喜饼不多不少,还是九个。这就意味着主人家只看了眼连尝都没尝过。

连味道都没尝过,为什么会被说不好。

那问题肯定不是出在味道上。

周渡目光幽幽地看向沈溪,拒绝道:“做得跟拍烂的包子似的,倒胃,不吃。”

沈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