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有时候实在有点犯贱,木慈好声好气地说明情况时,他们半信半疑;可当左弦将他们批评得一文不值时,又惊恐自己会被丢下,立刻跟上来。
杀马特大概是觉得这样很丢面子,忍不住找起借口来:“我看他们也就只是在装b吓唬我们,要真是这么回事,他们不早就吓得屁滚尿流了。”
大概是高考的压力让这名高三生的承受能力成了四人里最优秀的一个,又或者已经没有什么事会比错过高考更让他绝望,因此很快就接受现实,甚至惨白着脸回了句嘴炮:“那你干嘛跟上来。”
杀马特脸色一变,提起拳头道:“你个傻逼他妈找死是不是!老子爱走哪条路就走哪条路,要你他妈管这么宽!”
在拳头挥下来之前,高三生直接跑到了木慈身后,徒留下两眼喷火的杀马特不甘心地放下手来。
他看得出来木慈没那么好惹。
女人本来还站在原地有意拿乔,等着人来哄,见着几个男人居然真的不理她就往外走,急忙叫起来:“喂!喂——你们是不是男人啊!喂!你们等等我啊!”
话末时,声音里已带上哭腔,很快连声音也消散,只剩下高跟鞋跑动的声音回荡在月台之中。
火车站外一位年轻英俊的管家早就等待多时,他的身边停着一辆巨大的四轮马车,比木慈曾经看过的马车还要大一倍,装扮得花里胡哨,由四匹好马拉着,他似乎还兼职马车夫,正握着鞭子。
“主人派我来迎接各位。”这位管家让马童接手了他们的背包,然后彬彬有礼地拉开车门,“请上车吧,画廊离这儿还有好长一段路。”
木慈跟左弦交换了一个眼神,然后问道:“是伊甸画廊吗?”
“不然该是哪儿呢?”管家奇怪地看着他,语气顿时不客气起来,“难道您还有别的地方要去吗?主人晚上会抽空来与各位共进晚餐,错过未免太可惜了。”
“劳驾您了。”左弦入乡随俗,一下子猫着腰钻进到马车里去,找了个位置落座甚至还抄起一份报纸看起来,“别在意,我们没别的地方可去。”
“我只是记性不好。”木慈环顾着街道两排只在国外电视剧里出现过的旧式楼房,尴尬地笑笑,“我第一次受到这样的邀请,太高兴了,以至于冲昏了头脑,没有别的意思。”
管家接受了这个答案,就好像这确实是一份值得人惊喜到失智的殊荣,理所当然地点点头,又变得温和得体起来:“这倒确实,我完全能理解。”
几个新人则完全陷入不知所措的状态,只好紧随着清道夫一块儿进入马车,倒是上班族进入车子前想了想,突然说道:“今天倒是很凉快。”
“谁说不是呢,好在没有下雨,不然麻烦可大了。”大概是谈到高兴的话题,管家很快微笑起来,“请上车吧。”
这是个潮湿阴暗的下午,灰色的浓雾蔓延在街道上,将两侧的建筑物尽数笼罩,看不太清楚景色,不过依稀能辨别出四周变得越发荒凉起来。
之前还算平坦的道路,也变得越发泥泞。
女人终于感觉到害怕,惊恐地啜泣起来:“我们这是要去哪儿?”
“伊甸画廊。”木慈不太喜欢她,不过还是回答了这个问题,“我们要在那里待上十天。”
而上班族则开口说道:“这里看起来像是十九世纪到二十世纪之间的英国。”
“为什么这么说?”左弦看向他。
“我最近正好在重温福尔摩斯。”上班族忙道,“各方面的感觉上挺像,不过我也不太确定,不过既然接下来大家要在一起待上十天,总要互帮互助,我想哪怕是猜测,也算是条线索。”
左弦审视着他,似笑非笑起来:“说得不错,认识一下,我叫左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