琴声一下停住,那小舞女吓了一跳。
烟云柳忙在蛇王身后冲她使眼色,教她笑。小舞女看懂了他的脸色,战战兢兢地露出个僵硬的笑容上前福了福,不等说话,就被一只冰冷的手拽了过去。
她只觉自己贴在了大蟒蛇身上,近距离地看清了蛇王那张可怕的脸,她难以抑制地哆嗦了起来。
“抖什么?”蛇王轻轻地捏起她的下巴,阴恻恻地贴着她耳朵说道,“你刚才跳舞,一次头也不抬,怎么,嫌本座相貌丑陋啊?”
小舞女抖得更厉害了,本能地闭上眼。
那冷血动物一般粗糙的手覆上了她的眼皮:“见了本座真容就闭眼的蠢女人,你知道她们后来都怎么……”
他话音没落,就在这时,一道雪亮的刀光劈开了主殿门,小舞女一声憋在喉咙里的尖叫终于划破了靡靡的琴声。
“大胆狂徒!”
从天而降的刺客让席间一帮醉醺醺的妖魔鬼怪集体醒了酒,烟云柳见势不妙,二话不说钻进了桌子底下。
只见这帮刺客居然也不是凡人,一时间屋里仙器符咒交映,惨叫与怒骂齐飞。
烟云柳小心翼翼地从桌子底下冒出个头,正见蛇王对着为首的刺客喷出一口白烟。那白烟他可记得,之前有个胆敢在蛇王面前哭的小丫头就是被这一口烟喷掉了半张脸,五官都融了!
却见那刺客悍然不惧,从怀中抽出一把没有刀柄的砍柴刀,手心在刀刃上一抹,顿时激发了刀背上的符咒,刀风 “呜”地一下将那吃人的白烟劈开,直取蛇王。
那人手背上有一道月牙疤——他头天刚摸过!
这不是那不靠谱的仪人吗?
烟云柳吃了一惊,屁滚尿流地缩回桌子底下。
蛇王口中一声呼哨,七八个开窍期的邪祟跳进屋里,截住刺客,他自己转身钻进墙里。
那“墙”竟是一道隐形的门。
几个刺客结了个阵,将蛇王的援军拦住,朝为首之人道:“徐兄快追!”
“仪人”说了声“多谢”,纵身追着那蛇王钻进那隐形的门里。
一进一出不等站稳,便听四面八方传来“隆隆”声,一头脱了锁链的巨大灵兽迎面朝他扑过来。
“仪人”手中砍柴刀不躲不闪地迎了上去,一刀捅进巨兽的血盆大口,巨兽惊天动地地咆哮了一声。随即他低喝一声,甩出一张符咒,直接塞进巨兽嘴里,灵气炸开,给巨兽开了膛。
他依着惯性往前一扑,从怀中摸出一颗杂质很多的碧章石化入掌中,等他推开巨兽的身体。再一看,蛇王已经不见了。
此地是一间密室,中间供着一尊怎么看怎么猥琐的转生木神像,牌位上写着“太岁”俩字。
四下闪着凶险的铭文和法阵。
“仪人”握紧柴刀,指间搓出一张符咒,符咒静静地烧着了,蓝光扫过梁上地上,扫出了无数隐藏的法阵和铭文……以及一排仓皇的脚印。
“仪人”血气冲头,正要顺着脚印追过去,忽然,他余光扫见了什么,蓦地扭头——他总觉得那转生木雕的神像动了,似乎还微微摇了摇头。
“仪人”起了一身鸡皮疙瘩,抬起符咒,用蓝光照着那太岁神像的脸,神像脸上端着诡异神秘的笑容,静静地注视着他。
“仪人”低骂了一句:“装神弄鬼。”
随后他收回视线,毫不犹豫地循着脚印追了过去,一刀劈向脚印消失处的墙。
刀锋未落,他已经感觉到了不对,那墙上竟有一道反弹灵气的法阵,囫囵个地将他的刀反射了回来。
仪人往后一折,闪开那道刀光,刀光弹在墙上,却触碰了另一个法阵。
转眼间,整个密室里刀光剑影,“仪人”情急之下一把抓住转生木神像挡在身前,翻滚中,他腰间一只打了一半的雪青色络子掉了下来,正好缠在神像手腕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