姚启:“奇怪,西王母静室周围的灵气突然好乱。”
“因为把西王母往灵山那勾搭的缺德鬼他裤子着火了。”奚平飞快地说道,“你俩别在那看苦情戏了,立刻离开升灵身边,拿好之前给你们的护身仙器——用升灵阶的,晚霜马上就……”
他话音没落,晚霜已经到了!
整片海水被侍剑奴的剑气锁住了,但她可能是活得太硬朗了,还是看不见传说中卡在生死边缘的往生灵鲵。
往生灵鲵虽然在鱼里算个头大的,也没大到蒸汽船那种程度,它头大尾巴小,嘴张到最大,其实也只够容纳几个人而已。蜜阿修士和西王母他们能泾渭分明地比邻而居,靠的是可以折叠到极小的芥子秘境。筑基修士真元炸开的范围比鱼身大多了。
然而锁住海水的剑气已经从鱼身里渗透进去,鱼口中的芥子瑟瑟发抖,像一方方即将天塌地陷的小世界。
芥子秘境中人人惊慌失措,一时却找不到主心骨——杨婉被不上不下地困在了那里。
蝉蜕逼近,她灵感已经快炸开了,没有退路了。可是身上没有了含沙射影,她无论如何也再难往前迈一步!
霸道无匹的昆仑古剑在南海掀起巨浪,可苦了担心运河拥堵而转走南海航线的商队。那些巨大的蒸汽船枯叶似的,差点被这长蛟入水般的一剑掀飞,还没来得及出港的船更是撞成了一团,有的地方着起火来。
“救命——”
留在陆地的奚平随手在随身芥子中抓了把剑,御剑腾空而起,太岁琴横在半空。
琴声过处,南海上的大小船只都被一层看不见的薄膜罩住了,刚炸开的火星给强行按灭,眼看要撞在一起的船隔着一段距离,轻飘飘软绵绵地互相弹了开。
奚平本想再往高处飞一点看清些,脚下剑却不大听他使唤,停在一个高度就不动了,侍剑奴却隔着数十里,用异样的目光看了他一眼。
奚平一低头,这才发现方才被他匆忙召出来的剑居然是照庭,一时险些绝倒:快十五年了照庭大爷,可谢谢了!他都升灵了,重炼照庭的炉子还是他去三岳山摸回来的,怎么当年北坡的禁空禁令还没消?
他正要换把不碍手碍脚的凡剑,魏诚响就给他传了信:“我感觉这回应该是东皇。”
东皇手下是一群没底线的邪魔外道,谁给好处认谁当爹。魏诚响常年在百乱之地混,手里也有几条不太可靠的线人,她飞快地说道:“东皇的人现在就在南海上,原本混在凡人商队中间,据说一刻之前,上面突然传来消息,命他们以最快速度撤离这片海域。不可能这么巧,肯定是东皇干了什么。”
奚平神识再次扫向南海,推测东皇恐怕是通过什么手段发现了西王母藏身之处,那老东西“不搅屎能憋死”的毛病犯了,故意引来晚霜注意,打算借刀杀人。
很快,奚平锁定了一小撮突兀的船——他方才将符咒用琴音传出去,铺满了半个南海,连水里虾兵蟹将们恐怕都多得个壳,唯独那一支全速外逃的船队上,没沾上一点防护符咒。
而且在这样快的速度下,船上连烟都忘了喷。
那几艘船动力不是蒸汽机,是灵石!
奚平:“你说得对,我看见他了。”
魏诚响:“追吗?”
当然不追——他挡在惶惶不安的凡人前,以防仙人打架误伤蝼蚁,侍剑奴虽然没对他出手,但那毕竟是天下第一剑,扫个边他已经扛得很艰难了,分身乏术。
奚平一转念,顺手砸出了一个从林炽那薅来的仙器,精准地落在东皇他们船队前。海水立刻凝成了无数水绳子,织就了一张大网,正好将东皇他们“一网打尽”:“这么热闹,您也别急着走啊!”
升灵的仙器当然是可以用同阶的东皇戟撕开的,但东皇有没有胆子在侍剑奴面前冒头,可就两说了……以及如果他不敢的话,他手下那些现在恨不能插翅飞走的低阶修士又会怎么想呢?
电光石火间,几大“邪祟”顺手互相坑了一轮还带拐弯。
魏诚响给他叫了声“好”:“狭路相逢,卑鄙者胜。”
奚平:“快滚蛋吧你!”
魏诚响趁这些高来高去的大能互相揪成一团,借着太岁琴笼罩四方的灵气掩护,胆大包天的一串符咒打了出去,直接将百乱民们卷上了陆吾的船。
奚平琴音不停,同时心里警铃大作。
他一出手轰走了余尝,扣下了东皇,要是平时,尾巴早翘上天了,此时却居然无暇得意。
不对劲,他想:这绝对不是节外生枝。
当年南海九龙鼎、悬无,如今昆仑侍剑奴都抓不住的往生灵鲵,怎会让区区一个东皇逮住蛛丝马迹?总不能是因为他印堂发黑擅长作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