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好坏算是逃过一劫,反正这倒霉皇帝和短命王朝迟早也要玩完,比起弄清这古怪的一家子到底在想什么,白鸥觉得还是想想自己如何脚底抹油比较实际。

“愣着做什么?”周慕云身边跟着的老嬷嬷瞪着白鸥,“还不谢恩?”

白鸥反应过来,这是跟自己说话呢;他愣了一下,按着史书里的大致描述谢过恩,勉勉强强算是糊弄了过去。

到这儿,周慕云的差事大概算是了了,她对着李遇福了福身,行礼告退,众人的眼神皆是随着她的身影而去,没人注意到李遇的双拳在缩在寝衣的袖管内,攥得死紧。

“高 侍也辛苦了,你这年岁折腾一晚上也不容易。”待众人皆去后,李遇才转头吩咐道:“下去歇着罢。”

“陛、陛下……”那名 侍踟蹰着,“今夜,是奴才莽撞了……”

白鸥方才也跟着起身,此时再一旁听着声音和对话明白过来,这答话的高 侍,便是之前引来羽林军禁卫的人。

他瞧那 侍说着话突然“噗通”一声跪倒在地,哆嗦着磕头道:“还请陛下恕罪!”

“朕乏了,这儿有小姚侍候朕歇下便是。”李遇顺势揉了揉自己的额角,“你退下罢。”

高 侍的脸上虽还挂着点狐疑甚至是恐惧,但也不敢怠慢,闻言行礼后躬身退了出去。

白鸥在一旁抄着手看戏,心里总是觉得蹊跷,可一时间也说不出个所以然来;他虽是对整个殇宁王朝的历史了如指掌,但眼下掌握的信息太少了,他甚至不知道现在具体是何年月。

他沉思间一时不查,不知道李遇何时已经走到了自己跟前。

“你还不退下?”李遇虽是比颀长挺拔的白鸥矮了一个头还多,但他昂头盯着对方的眼神里甚至还带着点轻蔑,“皇祖母要你看顾朕的安危,你这是想再爬上朕的龙床,整夜看着?”

白鸥甚至看见李遇的嘴角似有似无地朝一边翘了翘,像是在哂笑。

十六、七的少年,青春正好,正是该活泼阳光的年纪;白鸥不知道为什么,自己瞧着李遇嘴角那抹不着痕迹的笑意,只觉得在这个夏天的寝殿里,全身汗毛都立起来了。

史书果然诚不欺我!

他现在脑子里只剩下一件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