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小皇帝看着再凶狠,到底也还是个孩子,自己日后若想要把人唬住,看来不难。

“把那丫头关到永巷里去,找人给朕看好了。”李遇吩咐完一旁的小姚后重新靠回椅背,他斜眼睨着白鸥,“朕,权且等着。”

白鸥去后,李遇在小姚的侍候下更衣,准备上朝。

“小姚。”李遇平举着双手,神色里有点抱歉的味道,“你会不会怪朕无能?”

“奴才不敢。”小姚一边帮李遇系着腰带一边答话,没有抬头,“奴才和小桃心里都是明白的。只是 ”

小姚系好腰带停手,眼神看向方才白鸥离开的方向。

“不必理会。”李遇对着铜镜正了正冠冕,转身朝殿外走时淡淡地道了句:“随他去。”

第4章 我生气了。

没人理会的白鸥在接下来的日子过得可谓是顺心遂意。

人家当差不是目不斜视地守在门口,就是规行矩步地跟在皇帝身后,轮着休沐就赶紧出宫回家。

可白鸥就不一样了。

皇帝发了话不管他,搞不清状况的还以为他是太皇太后身边什么了不得的红人,也不敢得罪;他不当差时一个人在大通铺上睡懒觉,当差的时候混到房檐上树冠里偷懒躲太阳,也没人敢言语。

他优哉游哉,只等一个逃跑的时机。

直到这天,他排到要陪李遇早朝,才第一次进了宫里三朝大殿中,外朝的泰极殿。

大殿之前,匾额高悬,隶书端正着“泰极殿”三个大字,笔力遒劲,是当年殇宁□□皇帝的手笔。比起李遇寝殿所在的广明宫,泰极殿内一应布置陈设的奢华程度有过之而无不及,却丝毫不掩其庄重肃穆。

史书上对殇宁王朝的建筑描述得并不多,而整个殇宁王朝匆匆数十载,也没有出过什么传世的画作;白鸥亲身置于这样巍峨雄壮的古建筑中,也不自觉地收敛了这些日子以来浑身散漫的德行,挺直了腰杆。

他难得起了个大早,此刻正站在龙坐下首,听着殿前议着一些无关痛痒的杂事,方才被山呼海啸的“万岁”喊醒了的精神也开始慢慢地倦怠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