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 算是今天殿上不教白鸥失望的那个人,果然是一个大写的忠臣,敢在这个时候替身而出,替主子解围。

“我国主是否亲政乃我殇宁内务,岂容旁人置喙!”

“不敢不敢。”那来使看似谦卑,脸上的笑意却不善,“听闻殇宁举国向来重文轻武,下官此次前来特意带来了本国的几名奴隶演武竞技,本是想请贵国主瞧个新鲜,现在只怕是用不上,有些遗憾罢了。”

瞧个新鲜?

白鸥在心中哂笑,这就是在说李遇没见过呗?想说一个堂堂殇宁皇帝身边的人,功夫连他们北胤的奴隶也不如。

他怎么都觉得这话不对味儿,现在李遇身边的人,不是他白鸥吗?

“演武有什么趣味?”陈 也是气得不轻,言语间不再维持风度礼仪,厉声斥道:“野蛮至极!”

“演武是无趣,两个奴隶争来斗去讨个赏钱,的确也谈不上风雅。”北胤来使轻蔑一笑,“若是贵国能有几个武士愿意同场竞技,那可算是两国间的切磋精进,这野蛮之事便也有意义。只是 ”

“那我来罢。”

特使眼高于顶的态度白鸥看不上;今天的事儿虽不是冲着他来的,但李遇当众出丑怎么说也跟他脱不了干系。史书中的李遇不是什么好人,但到底没在他眼皮子底下行什么大奸大恶之事;不管出于什么原因,李遇没太为难他,他也不想欠李遇什么。

互相亏欠什么的,在他的认知里等于牵扯,那是他最不喜欢的关系。他迟早要走,不想跟谁牵扯不清。况且

不是说赵宏胤会铩羽而归么?

既然他多面证实了野史的记载,那他即便不赢,也不会输得太难看罢?“这里就属我品阶最低了。”他盯着北胤特使,眼神比对方更加轻蔑。

嘉承殿是殇宁王室阖宫宴饮的地方,殿前有个宽大的台子,本是给戏子舞姬准备的表演场地,现在被迅速地改成了演武台。

李遇坐在殿前高座之上,勉力地维持住面上的仪态;因为有外臣在场,他身旁的周哲翎还是坐在垂帘后。

白鸥换掉了禁卫统一的着装,一套纯黑的劲装紧覆着他一身不过分健壮却紧实有力的肌肉线条;褪去了所有繁杂的装饰,收敛了往日里懒散的德行,此刻他独自坐在临时演武台下的长条木凳上,弓着身子,手肘抵在膝盖上,利落又凌厉。

拳套是不可能有的了,趁着北胤的人还没有来,他找人要来了一堆布条,一圈圈地缠在握拳时突出的指骨拳峰的位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