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

“这和你们要逼着陛下早日大婚有什么关系?”

“世家门阀向来以周氏马首是瞻。”黑衣人道:“若是太皇太后肯出面,江南困局……或可解。”

白鸥闻言,不觉哂笑。

小皇帝七岁登基,是周哲翎玩弄权术的棋子;十七岁尚未亲政,又成了股肱忠臣兼济天下的牺牲。

黄袍加身,高高在上,却连个最基本的“人”都不是。

“若是娶周慕云可还江南太平,那么,朕 ”李遇站在白鸥身前,低低地垂着脑袋,“会答应,可是 ”

“可是 ”白鸥接过小皇帝沉重的下半句,“太皇太后也解不了江南之危。”

“泡了水的土地,不行了就是不行了,三五年内也未必恢复。”他垂首歪头盯着小皇帝,接着道:“被强占的良田,撒了种的还可物归原主,可建了宅的呢?就算强行扒了房子,那一番折腾后,还种得出庄稼吗?你们又可以等几年让土地恢复?还有时间吗?”

“周哲翎,也不是神仙。”他抬眸盯着黑衣人,“不是吹口气就能满上殇宁的钱袋子。”

“可就算此为下策 ”黑衣人急道:“眼下也是并无他法了!”

“你们这些清流忠臣,不是都号称,食君之禄,担君之忧吗?”白鸥抱臂哂笑,懒散的德行便又出来了,他不削道:“怎么国库的钱袋子瘪了,你们就只能想到逼皇帝娶老婆这么个损招儿?”

李遇还站在白鸥身前,闻言抬头盯着白鸥。

他十八未满,还没完全长开,比高大的白鸥矮了一个头;在这样近的距离里,抬头的动作拉长了那段纤细的颈子,眼睛也瞪得大大圆圆的,即使背着烛火,也闪着光。

“知道了,知道了……”白鸥敷衍地抱了抱拳,“白鸥又放肆了。”

他低头看着小皇帝,突然很想揉揉他的头。

于是他迅速地移开了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