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小姚的记忆里,曾经在李遇的噩梦里,大多是呼喊苏嬷嬷的。

他禁不住有些替皇帝不值。

榻间的李遇仿佛是被突如其来的光亮晃了眼睛,轻轻地蹙起了眉头。

“我在凉亭没有瞧见你。”白鸥略微侧了侧身,挡住了身后的光线,颀长的身躯在宫灯下拖出一道人影,刚好拢住榻间的小皇帝,他压低声音道:“今晚是谁跟着陛下?”

白鸥细微的动作做得很自然,换作旁人,定是不查的;但小姚这十年来跟在李遇身边,战战兢兢、如履薄冰,是出了名的细心。

“奴才是不够资格陪陛下出席夜宴的。”他喉间有些细碎的哽咽,“那样的场合都是高 侍贴身侍候着。”

“他没有脑子吗!”白鸥愤声,不觉提高了嗓门。

李遇在榻间似是也有知觉,跟着轻咳了两声。

白鸥长吁一口气重新压低声音,“服药忌酒,这不是常识吗?陛下的脸色白天瞧着就已经不好了,他由着陛下在宴上饮了那样多,还敢端安神的药来?是诚心想要弑君吗!”

“你 ”小姚这样谨慎的人,竟是吓得敬语都忘了,他连忙改口道:“白大人是如何知道陛下病因的?”

小姚之前也零星从白鸥同李遇的对话间听到过一些,白鸥总说自己什么都知道,但这也太神了罢!

白鸥一脸理所当然,“听来的啊 ”

他今夜也不当值,总不能抱着小皇帝冲到太医院去,只好将李遇送回寝殿后通知小姚,在人赶来前躲上了房顶。

毕竟爬李遇的窗口和房顶,他这些日子以来可是熟练得很。

他转身看见小姚错愕的眼神,才反应过来,自己上房上得“得心应手”,旁人是不知道的。

于是他伸出根手指,指了指头上的房顶。

小姚点点头,算是明白了,又听见白鸥轻声低语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