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他在中心接受的第一次“治疗”,但不是最后一次。

第一次是玩具车,第二次是他喜欢吃的慕斯蛋糕,第三次是他在院子里捡到流浪猫,他母亲留给他的遗物,想要帮助他逃跑的小伙伴……

那些老师告诉他,只要亲手毁掉他喜欢的东西,就不会再疼了。

那时的他已经快要分不清喜欢和痛苦,不再玩什么小汽车;也不会再碰甜食;看到濒死的小动物会冷漠地直接走过去;母亲的遗物被收在最隐秘的地方,他不会在别人睡着的时候,把它拿出来假装母亲还在;远离所有人,拒绝所有善意。

但,他还是坚持绝对不会让那群傻逼如愿的想法,他们让他做什么,他就是不做。

就这样,在他父亲终于想起他的五年后,他硬是让自己适应了疼痛,甚至,把疼痛当成了狂欢。

一个反科学的系统,竟然比不过一群心理扭曲,以折磨小孩子为乐的人类变态吗?

沈狱把嘲讽拉满。

真是垃圾。

少年音被气到:【你……】

干脆不再劝他,就让后台随便处置他。

沈狱冷眼看着后台无能狂怒,疼痛没让他皱起眉,但嘴里铁锈般的血腥味让他有些嫌弃,正要起身去漱口,就见书房没有关紧的门被人从外面推开了个缝儿,一颗毛茸茸的脑袋小心翼翼地探进来:

“那个,我订了一个草莓慕斯蛋糕,马上就要到了,你要不要吃呀?”

姜稚在外面想了半天,也没想出什么适合她和沈狱的互动,最后她放弃了,拿起手机,手指不由之主地就点开了外卖app,并且浏览起推荐页里的图文并茂的美食介绍。

她绝对不是馋了。

更不是想要把沈狱当借口吃雷姐坚决不允许她吃的好吃的。

她就是想用她最擅长的事情——吃,拉近她和沈狱之间的距离,陆博涛那边可是一直都很热闹,红色血条眼看就又要把她们的蓝色血条压下去了,她这么做都是为了血条,为了她和沈狱的绳命!

“慕斯蛋糕?”沈狱眸色深得像是一潭墨。

“你是不是不喜欢吃甜的呀?”姜稚脸上是抱歉的表情,心里却在暗喜,她就知道像沈狱这种高冷男神肯定对甜食不感兴趣,拿着手机走向他,“那你看看别的,有没有想吃的,我来帮你点。”指了指她快半年没吃过的串串,“这家烤串评分特别高。”

看了眼镜头,用真诚的眼神告诉现在肯定也在看直播的雷姐。

蛋糕是她和沈狱一起吃的,烤串是她帮沈狱点的。

四舍五入,她什么都没吃。

刚刚吵着要摄像想办法看看沈狱在写什么的弹幕注意力被姜稚转移走了:

【哈哈哈,要不是姜稚一边说一边咽口水,我就信她是真心想替沈狱点烤串了。】

【我家女鹅太可怜了,吃点外卖,都要打着老公的名义,沈狱快给她点,全都给她点!】

【可是沈狱从来不吃甜食,这个我们粉丝都知道欸,姜稚难道不知道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