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街上寒风凛冽,众人屏住呼吸。

那年轻男子听见沈映月的话,顿时面色一变。

还没有哪个女人,敢这样对他说话。

他不悦地翻身下马,身后的随从们也跟着跳下马背。

他看着约莫十七八岁,走路带风,神色傲然地走近沈映月。

只走到面前时,却发现沈映月根本没理他。

只见她不徐不疾地起身,又将老婆婆扶了起来,帮老婆婆拍了拍身上的尘土。

“婆婆,您没事罢?”沈映月关切问道。

老婆婆连忙摇头,道:“多谢夫人舍命相救!老身感激不尽……”

此时,大夫人一干人等围了过来。

“映月,你怎么样!?”大夫人紧张地看着沈映月,上下打量她。

沈映月方才摔倒时,手肘撑地,此时还火辣辣地疼,但她淡淡一笑:“母亲,我无事,快请府医给婆婆看看罢。”

大夫人又仔细看了看,没见她有什么异常,这才放下心来,让梁护卫带老婆婆去找府医。

那纵马的男子,被晾在一旁,好一会儿了。

他面色难看,绷着脸开口:“沈映月。”

沈映月幽幽抬眸,看了他一眼,道:“阁下是?”

那男子皱了皱眉。

男子身后随从答道:“我家主子,乃是汝南王世子。”

汝南王世子?

汝南王是当今皇帝的叔父。

汝南王世子,也算是皇帝的堂兄弟,但在沈映月眼中,不过是个不懂事的小屁孩。

沈映月回忆了一瞬,淡淡道:“妾身夫君刚过世不久,伤心过度,无关紧要的人和事,便记不清了。还请世子见谅。”

世子一愣。

他曾经跟着父亲汝南王去过太傅府,与沈映月有过一面之缘。

且他也一直在太学上课,算是沈太傅的门生。

沈映月居然不记得他了!?

世子眼角狠狠抽了抽。

沈映月看了世子一眼,悠悠道:“世子今日这么早就能出门,课业做完了?”

世子面色又是一僵。

他在太学之时,时常因为贪玩交不出课业,被沈太傅训斥。

至今为止,他想起沈太傅,都心有余悸。

沈映月真是哪壶不开提哪壶,偏偏他还不好当众发作。

世子心中郁闷,含糊应了一声,连忙岔开话题:“灵堂在哪?我来吊唁莫将军。”

他本是不想来的。

在世子眼中,这莫寒不过是功夫好些,打了几场胜仗而已,有什么了不起的?

他活着的时候,父亲整日将莫寒挂在嘴边,借此数落自己。

如今他死了,自己还要来为他吊唁。

世子心中不服气,却又不敢直接和汝南王硬碰硬。

沈映月面无表情道:“不劳世子了,若无旁的事,请回罢。”

这是下逐客令的意思了。

世子一呆,还以为自己听错了:“你……你让我回去?”

这个女人,竟敢让他回去!?

世子差点儿气笑了。

沈映月没理会他,转身便走。

这下,连大夫人也有些看不懂了。

世子怒意上涌,上前几步:“沈映月,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沈映月回过头来,淡淡瞥他一眼,道:“世子真的是来吊唁将军的吗?”

“那还有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