廖先生走后。
一旁的丫鬟低声问道:“夫人,您当真要排到头名么?”
罗夫人秀眉挑了挑,趾高气扬地开口:“怎能让那个无知村妇,排到我前面?”
丫鬟连忙附和称是。
片刻之后,廖先生便带着一张字据回来了。
廖先生将字据呈到了罗夫人面前,道:“罗夫人,如今排到头名要两千五百两银子,还请您看看字据,画个手印!”
罗夫人微微一惊:“第五不是才八百两么?怎么头名要两千五百两?”
廖先生解释道:“不错,因为韦夫人在流光阁买了不少茶点,供应到了马球赛上。您想超过她的话,便只能花更多的银子了。”
罗夫人嘴角抽了抽。
廖先生见状,微微叹气,道:“我早就说了,罗夫人此时参与排榜,不是明智之举,若是夫人觉得贵了,那不如就别参加……”
廖先生语气平静,听起来还有几分安慰与同情。
罗夫人面色微变,道:“谁说我嫌贵?”
说罢,她便接过廖先生手中的红泥,伸出拇指沾了沾,摁了上去。
廖先生终于露出笑意,他收了字据,忙道:“来人,为罗夫人准备名牌,挂到头名的位置!”
罗夫人虽然有些肉疼,但见到自己的名字,压了太尉夫人的名字一头,心中就有说不出的得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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罗夫人终于离开了流光阁。
阿威站在廖先生旁边,笑嘻嘻道:“还是廖先生厉害!不但送走了罗夫人,还将咱们库里的茶饼都卖了!”
廖先生一笑,道:“罗夫人既然要当头名,咱们自然要满足她。”
廖先生说罢,正想上楼告诉沈映月这个好消息,却有一名丫鬟,忽然出现在他眼前。
丫鬟开门见山道:“这位先生,我家夫人想见见您。”
廖先生愣了愣……他平日里一贯都待在账房或者柜台,是不直接待客的,今日怎么要见这么多的夫人?
但廖先生仍然跟着丫鬟,去了二楼的雅间。
“夫人,廖先生来了。”丫鬟低声禀报完,便自觉地退到了一旁。
这位夫人,不是别人,正是户部尚书府的孙夫人。
孙夫人见廖先生到了,挽起一个笑容,道:“廖先生是吧?”
“正是。”
孙夫人轻笑了下,道:“我听说,永安侯府的罗夫人,忽然买了许多茶饼……名字便挂上了花销榜的第一名,可是真的?”
廖先生看了她一眼,孙夫人虽然笑着,但笑意不及眼底。
廖先生迟疑片刻,点头:“是。”
孙夫人又问:“听说当了头名,便能上四楼,参与月底的雅集?这雅集之中,到底有什么内容,值得罗夫人花这么多银子?”
廖先生沉默一会,道:“这是客人自己的选择……小人也无从得知,不过这四楼,确实放着我们镇国将军府,最珍视的东西。”
孙夫人与旁边的丫鬟绿萝对视了一眼。
史管家给她们的消息中提到,这流光阁四楼十分神秘,除了沈映月和两位流光阁的管事,谁也不许上去。
这个月底,雅集第一次开放,便会邀请花销前五位的客人参加。
明面上是品茗聊天,可实际上做什么,就说不准了。
孙大人和孙夫人,总担心镇国将军府捏了他们的把柄,于是一直惴惴不安。
当孙夫人听闻,四楼的雅集可能事关镇国将军府的机密,便亲自过来打听了。
孙夫人沉思一瞬,问道:“方才罗夫人买的茶饼……还有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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罗夫人买茶饼的事,很快便在流光阁里传开了。
“你们听说了吗?永安侯府的罗夫人,一日之内,居然在流光阁买了两千五百两银子的茶饼!”
“什么?罗夫人莫不是疯了!这么多茶饼,喝到猴年马月也喝不完!”
“谁说罗夫人是为了喝茶?她是为了雅集第一的席位!”
“雅集第一的席位,竟这么值钱吗?”
“听闻雅集那一日,莫夫人会将莫衡公子的画作拿出来放卖,我猜罗夫人定是为了买画,才去争这席位的!”
“原来如此!莫衡公子的画作,果然值钱啊!”
就在众人津津乐道的过程中,莫衡的画作,还未开始放卖,价格又涨了好几成。
流光阁四楼,廖先生一面看着账册,一面感叹:“夫人果真未卜先知,与前面几日相比,参加雅集的名单,又变了!”
四楼布置得十分舒适,沈映月正坐在躺椅上看书,听到这话,便开口问道:“又有谁进来了?”
廖先生笑了下,道:“户部尚书夫人。”
“孙夫人?”沈映月微微一笑,道:“她第几?”
廖先生答道:“第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