近两日,立行都没有去文渊书院。
直到第三日,他脸上的伤明显好了些,柳若琴才送他去学堂。
柳若琴牵着立行的手,走到门口,抱着他上了马车。
立行顿时眼前一亮:“婶婶!?”
他这才发现,沈映月已经坐在了马车里,含笑看着他。
沈映月温声道:“今日,婶婶也一起送你去学堂,好不好?”
立行很喜欢沈映月,高兴地拍起了小手,一双眼睛亮晶晶的,主动坐到了沈映月旁边。
马车徐徐开动。
不多时,便赶到了文渊书院。
下车之后,沈映月对柳若琴道:“大嫂,我去见一见院士,就不送立行去里面了。”
柳若琴笑了笑,道:“好,你忙。”
立行乖巧地同沈映月道别。
而后,沈映月由小厮引着,来到了文渊书院的内院——院士和先生们,平日都在这里办公。
小厮道:“夫人请稍等,小人这便去请白院士和郭先生。”
沈映月微微颔首。
这厅堂之中,挂着一副大大的牌匾。
沈映月仰头看去,只见上面写着:“有教无类。”
书院的环境,也古朴、清幽,倒是和现代的学校,很是不同。
就在这时,沉稳的男声自她身后响起——“莫夫人。”
沈映月缓缓回眸。
只见白院士大步走来,他身边还跟了一位四十出头的先生——这应该就是立行的老师,郭先生了。
白院士走到沈映月面前,忙道:“莫夫人请坐,来人,看茶!”
沈映月却摆摆手,道:“不必客气了,我说几句话就走。”
沈映月声音清淡,听不出一丝喜怒,倒让白院士有些紧张了。
沈太傅是他的恩师,自己开书院的这些年,时不时还会去拜会沈太傅,请他指点一二。
沈映月是恩师的嫡女,那自然要好好招待才是。
白院士见沈映月看着郭先生,连忙回过神来,道:“莫夫人,这位便是郭先生。”
郭先生有些忐忑地看了沈映月一眼,道:“不知莫夫人找在下,有何事?”
最近两天,不但立行没来学堂,连赵冕也没有来。
郭先生从别处听到消息,说赵冕欺负了立行,而镇国将军府又为立行出了头。
学生在书院内打架斗殴,身为先生,他责无旁贷。
况且,他后来才知道……那日在课堂之上,自己确实冤枉了立行。
故而,他见到沈映月时,心中便十分不安。
沈映月看了郭先生一眼。
只见他穿着一袭朴素的长袍,身形微胖,胡须约莫寸长,看上去是一副标准的“先生”样,书卷气息浓厚。
沈映月淡声开口:“敢问郭先生,从教多少年了?”
郭先生愣了愣,答道:“在下从教,十五年有余。”
沈映月轻轻点头,沉声道:“如此……郭先生也是桃李满天下了。”
郭先生有些不解地看着沈映月。
沈映月说罢,看了身后的巧霜一眼。
巧霜立即会意,将一叠白纸,呈给了郭先生。
郭先生有些意外,他接过白纸,低头看去,眸光一滞。
“这是……立行写的?”
前几日,他在课堂之上,罚立行抄写诗文。
沈映月道:“不错,郭先生看看,可还行?”
郭先生凝神看着……立行用笔虽然还不算太熟练,但上面字迹工整,没有一个墨团,可见极其用心。
郭先生忽然不知道说什么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