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待她功成名就之后,父母却要争着认她。
但他们对沈映月来说,和陌生人没什么两样。
沈映月拒绝和他们在一起,但又被冠上了不孝的罪名。
此刻,沈映月睫羽微颤……不开心的事,不要想。
她经常这样告诉自己。
然后,她又想起了奶奶。
奶奶是沈映月成长经历中,为数不多的温暖。
她记得奶奶慈爱的双手,为自己轻轻梳头的触感;
还有给她做饭时,佝偻的背脊;
可这么多年过去,奶奶的面容,也不如当初那般清晰了。
都说睹物思人,可当失去了和那人相关的一切,心里只剩钝重的疼。
灯火微闪,沈映月睁开眼。
就在这一瞬间,她知道,应该准备什么寿礼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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永安侯府。
书房中,永安侯正与户部尚书孙大人密谈。
不同以往的是,今日孙夫人,也陪着孙大人一起来了。
此刻,她正坐在花园之中,与罗夫人一起饮茶。
丫鬟蹲坐在一旁,细心地为两人煮茶,虽然这茶清香无比,但罗夫人实在是喝腻了——这是她花大价钱,从流光阁买回来的茶饼。
孙夫人面上带着笑意,缓缓饮了口茶,问道:“罗夫人,听闻大公子近日身体不适,如今可好些了?”
一提起这事,罗夫人便心情不愉。
罗朔自从见过沈映月回来,便腹泻了两三日,好不容易治好了腹泻,不知怎的,又发起了高热,昨日才退下来。
罗夫人眼看着儿子瘦了一圈,憔悴又虚弱,心疼极了。
但当着孙夫人的面,罗夫人也不好多说什么,便道:“好些了。”
孙夫人却打量着她的神色,看出了她的不满。
孙夫人笑了笑,道:“罗夫人,咱们都是一条船上的人,您就不必瞒着我了……大公子这病,是不是同镇国将军府的莫夫人有关?”
罗夫人一愣,柳眉一竖:“你如何得知?”
孙夫人微微勾起唇角,道:“我怎么知道的,并不重要。”
“我只知道,无论是谁招惹上镇国将军府,都不会有什么好结果……那莫夫人看着弱质纤纤,实则心狠手辣,无所不用其极。”
孙夫人参加完流光阁的雅集之后,才明白过来,自己被沈映月耍了。
罗夫人看了孙夫人一眼,问:“孙夫人……也曾在她手里吃过亏?”
何止吃过亏……连镇国将军府的腌臜她都捡过。
一想起这事,孙夫人便气得胸口疼。
孙夫人敛了敛神,不好意思地笑笑,道:“自是因为吃过亏,我才想提醒罗夫人,莫要与镇国将军府,走得太近了。”
罗夫人面色沉了沉,道:“那沈氏这般不知好歹,我是断不会再见她了。”
罗夫人想起沈映月拒绝她时说的话,便怒意上涌,恨不得将她撕成碎片。
孙夫人见罗夫人表情不悦,心底却有些庆幸。
她今日过来,除了和罗夫人聊家常,还要别的目的。
当日,永安侯与孙大人联手设伏,让莫寒孤立无援,死在了南疆。
但孙大人换粮的凭证,却极有可能落到了镇国将军府的手上。
如今永安侯已经除了眼中钉,但是孙大人却如芒刺在背。
孙大人一直担心镇国将军府有朝一日,会给自己致命一击,于是便想了各种办法,打听镇国将军府的消息,甚至于收买史管家。
但都没有奏效。
永安侯嘴上说着帮忙,实则一点也不放在心上。
于是孙大人便让孙夫人过来,从罗夫人身上下手,设法借永安侯府的手,彻底铲除镇国将军府,从此高枕无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