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辉低下头,继续埋头批阅公文。
师爷识趣地退了下去。
白辉一手执笔,一手翻阅公文,他本来端坐着,忽然,一阵风袭来。
他顿觉不对,正要起身,却有一柄长剑,架在了脖子上。
长剑寒光雪亮,森然冰冷,白辉到底是上过战场的人,他不徐不疾地回过头,对上莫寒的眼睛。
莫寒将箱子扔到他面前,金银滚了一地,顿时亮得刺眼。
“这是什么意思?”莫寒沉声开口。
白辉笑了声,道:“我记得你,你是莫大人的侍卫罢?这话该本官问你,本官诚意满满,以礼相待,莫大人却还以一剑——这是什么意思?”
莫寒没有直接回答他,反问道:“那些孩子在哪里?”
白辉淡定开口:“你说什么?本官听不懂。”
顿了顿,他仔仔细细地打量起莫寒来,道:“你可知道,威胁朝廷命官,是要治罪的,还不快快退下!”
莫寒冷笑一声,道:“朝廷命官!?”
“是了,你白辉蝇营狗苟,不就是为了这‘朝廷命官’四个字么?今年至夏,马上便要稽核,你怎能让这囚禁孩童一案,影响了自己的仕途?”
“所以,你是打算继续囚禁他们,还是要杀人灭口?”
莫寒声音冷锐,手中长剑闪着骇人的光,白辉感到一丝压迫。
白辉见他猜到了自己的意图,也不再伪装,道:“你是什么东西?竟敢来质问本官!你就不怕本官……”
“白大人。”莫寒声冷若冰:“白校尉,你可还记得,当年在军中立下的誓言?”
此言一出,白辉勃然变色。
他低吼道:“你到底是谁?”
莫寒:“我是谁,并不重要。重要的是,你可还记得,当初对镇国大将军承诺过什么!?”
白辉面色一滞,敛了面上的轻蔑之色,眸色幽深地盯着莫寒。
已经很久没有人唤过他白校尉了。
……
“给我杀!”
白辉一身戎装,满脸是血,却仍然一手持着大旗,一手紧握长刀。
可是西夷的骑兵,怎么杀也杀不完,他带着一队人马,守在山坳处,已经与西夷骑兵大战了两天两夜,若是还没有人来接应,只怕他们都要死在这里。
一个士兵哭丧着脸:“白校尉!西夷人太多了!这样下去,我们就守不住了!”
白辉怒道:“守不住也得给老子守着!我莫家军,只能战死,不能投降!听明白了吗!”
士兵们齐声应和:“是!”
一百多名士兵,如今却只剩下了二十几人。
他们个个身上挂彩,精疲力尽,却仍然强撑着抗敌。
有两个西夷士兵,见白辉身受重伤,便左右夹击而来,白辉心下一横,挥刀砍去,但他实在太虚弱了,一刀砍空后,被人踢了一脚,便滚下了山崖。
“白校尉!白校尉!”士兵们撕心裂肺地喊着,但这山崖太高,谁也不敢贸然下去。
“援兵,援兵到了!”
一个士兵见到山坡上,出现了莫家军的旗帜,顿时喜出望外。
“是莫将军!莫将军来了!咱们有救了!”
“老天保佑!老天保佑!”
莫寒带着援兵,势如破竹,一路杀了过来,到了众人面前,士兵们哭诉道:“将军!您可算来了!”
莫寒扶起众人,忙道:“只剩下你们了吗?白校尉呢?”
一个小兵泪流满面,道:“将军!白校尉被西夷秃子逼下了山崖!如今生死未卜!”
其他人都难过地低下了头。
这山崖如此之高,只怕白校尉凶多吉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