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莫寒不在,也有不在的好处。
以沈映月的性格,不可能接受与一陌生男子,糊里糊涂厮守一生。
沈映月没再说话,房间里也安静了下来,唯有翻书的沙沙声。
春雨急切,拍打在窗棂之上,好似想将窗户敲开,可这窗棂拴得紧密,一丝缝隙也无,不给雨水可乘之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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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一早,巧云便起身收拾行装。
沈映月悠悠转醒,翻了几页的《大旻志异》还在枕边。
她将书好好收了起来,起身更衣洗漱。
春雨一夜未停。
路边积了不少雨水,残乱的桃花遍地,韵出一片红粉,湿润的空气中,混合着泥土和花香。
沈映月下了客栈二楼,莫寒立在大堂中,看着窗外的雨。
“孟师父。”
莫寒回过头看,淡笑一下:“莫夫人早。”
沈映月看了一眼外面的雨,道:“雨不见收,也不知今日还能不能乘船。”
莫寒沉吟片刻,道:“若连此地雨势都这么大,只怕江上风浪更甚。”
两人正说着话,张楠便和莫衡一前一后到了大堂。
莫衡见雨意颇大,也皱了皱眉。
张楠道:“不若我们先出发去白城罢,已经耽误了一日,不能再迟了。”
众人表示赞同。
侍卫们纷纷穿上了蓑衣,迎着风雨向白城进发。
不到半个时辰,车队便抵达了白城。
白城临着白河,故而得名“白城”,河面上常年云雾缭绕,茫茫一片,白城地势北高南低,整座县城,似乎就凌驾在山坡之上,南北落差极大,一入白城,甚至能听到汩汩的水流声。
自马车从城北门而入,便觉得一直在下坡。
阿全驾车十分小心,走得极慢,但莫衡仍然被这下坡的惯性,催得难受。
莫衡拿起水囊饮了一口,腹中才微微清明了些。
他轻轻撩起车窗帘子,还未来得及向外看,衣袖便被打湿了。
莫衡有些郁闷地收回了手,道:“这白城的雨,怎么比桃花镇还大?”
桃花镇原来在白城的西南边,也算是在白河下游,但昨夜因白城城门落了锁,他们便只得绕了路,去桃花镇暂歇了一宿。
沈映月递了帕子给莫衡,莫衡接过来,一点一点擦着衣裳。
莫寒低头,盯着帕子看了一眼。
莫衡无知无觉,他正聚精会神地整理衣袖,马车却突然停了下来。
莫衡没坐稳,踉跄地掉下座位,疼得龇牙咧嘴。
“莫大人,莫夫人!”
粗犷的声音自马车外传来——这是随行的侍卫长,鲁宋。
鲁宋也是城郊守备军的校尉,他生得高大魁梧,此刻穿着蓑衣,踩着雨水过来,却依旧半身湿透。
鲁宋道:“只怕……我们今日走不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