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陛下 今日 为何愁眉不展?”皇后低声询问,她的声音并不似寻常女子的婉转清丽, 反倒是带着一二男子的英气低沉,却让闻或跃莫名的有 一种安全感,仿佛不管他遇到了什么问题,皇后都能用这份沉稳为他披荆斩棘,化解万难。
闻或跃没有 回答,因为他根本 没意识到皇在后与他说话 ,整个人还在恍惚。
身边有 眼色的掌事太监已经 上前 ,把 今日 在殿上发生的事情,简明扼要的为未来皇后复述了一遍。太监只是陈述事实,没有 加太多个人色彩,因为他也 猜不到陛下 是怎么个心思,又是在被哪件事影响。
今日 的早朝,算得上是比较短的了,因为并没有 什么大 事发生,一共也 不过三五件,且是早已经 有 了盖棺定论的,大 人们只是循例报告一番。
可以说是个一难得太平盛世的早朝。
第一件,是个轰动 全国的杀夫案,杀人手段极其残忍,死者死后仍不断砍跺。案件早已破获,犯人供认不讳,证据齐全,就等秋后问斩。今天禀报的,就是女犯人已经 伏诛。
只不过始终在监狱里保持沉默的她,在刑场之上,终于说出 了自己人生最后的话 ,像是憋了许久,又像是她早已准备好 要在人生的最后问上一问:
“他为家里挣钱,我陪嫁里的铺子庄子也 贡献不少,我还要操持家中里里外外上上下 下 的大 小 事务,我要生儿育女,照顾公婆……
“凭什么我就不能回家看看我的爹娘?凭什么我就不能不让他纳妾?凭什么他就可以肆意的对我作践,而不允许我反手?都和我说,要我忍,要我让,要我明白夫为妻天。但是,凭什么呢?凭什么呢?凭什么呢?我不甘心,我就是不甘心啊。
“杀人偿命,天经 地义,我杀了他,我认了,但是说他无辜,我不认,死也 不认!”
女犯人一直到死,那双直视着前 方的眼睛里,都像是在冒着一团火。
可惜,她受了怎么样的委屈,没有 人关心,大 家只在惊讶于她胆大 妄为的背德之言。什么凭什么?这个世界不就是这样吗?男人可以三妻四妾,女人就要从一而终。所有 人都是这样过来的,真是想不明白她在闹什么,这样离经 叛道的毒妇必须死!
第二件事,是在西南偏远的农村里有 个疯子,披着庙宇里供桌上的黄布便宣布自己登基为帝,大 半夜的举着火把 要去攻击县衙,疯的不能再疯,已经 被杀了。
只不过听说他哪怕在死前 ,也 一直在挣扎,在高喊,我为什么不能当皇帝?你 为什么不能当皇帝?他为什么能当皇帝?我也 不想皇帝啊,只是没有 人敢去,只能由我来示范。
第三件……
第四件……
虽然小 太监后面说的都比前 面两个已经 解决了的“麻烦”要重要,但季在渊莫名的就是觉得,让闻或跃变成这样的,绝对是前 面两件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