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夜坐在铜镜前，顾良站在他身后帮他梳头的时候，看见镜子里两个人的眉眼，一时之间都生出了一点恍惚感。

其实顾良一直是记得李科学、也就是郝管家给他的感觉，一个人如果孤身在这游戏里，长时间下去，会迷失自己的。

首先，彻底贴近人物角色，完全把自己当成剧本中的角色，这样做是最安全的。

这样一来，可以避免自己泄露一点真实的情绪，演得逼真了，或许连顶尖的心理医生都无法看出区分真实的你和角色的区别，露出破绽的几率，也就大大减小了。

其次，那就是这个游戏越来越逼真，甚至以后的演绎时间可能越来越漫长，人很难区分真实和虚假。

就好比这空中楼阁仙境一般的青穹派，这样玄幻的设置，离现实就更加遥远，但与此同时，它的一草一木、每个细节都这般逼真，不得不让你相信，你就是生在这样的玄幻世界。

顾良感觉自己进入这个游戏以来，做了一场又一场的梦。

好在杨夜是跟他在一起做梦的。

他恍惚的时候，看见杨夜，就有种被拉回现实、不至于迷失的感觉。

“怎么了？”望见铜镜里顾良怔了一下的表情，杨夜开口问他。

“没什么，就是有点恍惚。”顾良道。

抛开那种恍惚感，其实作为贴近人物的感觉来说的话，大概他还有点心慌。

眼前的师尊，他在外面做了什么事，顾良作为徒弟是不知道的。

他唯一知道的师尊养了自己很多年。

尽管他没让自己接手青穹派的事务，似乎也并没有教自己多少修行之道和术法，但他好歹救过自己、收养过自己，对自己是有养育之恩的。

此时此刻，他知道师父马上去住持那场大典，是可能会让他命丧黄泉的大典。

而他为师父束发、整理衣冠，也就好像是在送他去死，让他体面上路一样。